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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雪》的主题思想需要粗细阅读相结合
作者：叶冬
来源：《七彩语文·中学语文论坛》2017年第06期
鲁迅先生的《雪》是一篇意蕴丰厚的散文诗，也正因为这种丰厚的意蕴与主题的多解给这篇文章的教学带来了一定的难度。笔者依据学情和“课标”，将这节课的教学目标确定为：朗读课文，描述各具特色的两幅画面，感受不同的情感氛围；细读课文，理解意蕴丰富的精粹文字，体会作者的思想感情；学习散文诗的问题知识。考虑作者的生平阅历并结合时代背景，最后参照一些名家读《雪》的观点，对《雪》主题思想的解读作了如下教学尝试。 一、南雪滋润美艳，流露了作者对故乡风物的怀念与理想生活的追求
在赏南方雪景的时候，有的学生看到了南雪的“滋润美艳”，有的学生看到了南雪的富有生机，也有极少数的同学能够模糊地感知到鲁迅对南雪的喜爱是不及朔雪的，可是他们却很难透过文字表层，站在作者的角度对南雪做出一个客观合理的评价。因此我以这样一些问题去引导学生阅读并思考：你从哪些地方读出了南雪的美？看到作者笔下南方的雪野，你还能联想起作者写过的故乡哪些景、物、事？雪罗汉的美象征着谁的美？南雪的美有缺点吗？ 生：我从“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这句话读出了南雪是滋润美艳到了极点。 师：能具体说说哪些细节让你感受到这种特点吗？
生：“雪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蜡梅花”这几句话读起来色彩缤纷，无比美艳。
生：南雪不仅美艳，而且富有生命力。“那是还在隐约着的青春的消息，是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这句话中的“青春”和“极壮健的”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向上与蓬勃。
生：“但我的眼前仿佛看见冬花开在雪野中，有许多蜜蜂们忙碌地飞着，也听得他们嗡嗡地闹着。”虽然写的是冬景，却让人感受到了春天般的盎然生机。
生：孩子们在雪地里塑雪罗汉的情形，雪罗汉在阳光下“整个地闪闪地生光”，让人感受到南方的雪给孩子们带来的快乐。
师：读完作者笔下的美艳、有生命力的雪野，你还能联想到作者写过的故乡哪些景、物、事？
生：我想到了百草园里的泥墙根，想起了弥散着豆麦和水藻清香的河岸。 生：我想起了作者写过看社戏、偷罗汉豆，还有雪地里捕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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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南雪滋润美艳，色彩绚丽，富有生机，这就是作者记忆中的故乡的样子，她生机勃勃、温情脉脉，是作者心底里最柔软的一片乐土。可是，大家思考一下，南雪有缺点吗？（生沉默）
师：第三段有这么一句话，“但他终于独自坐着了。”为什么“终于独自坐着”？
生：因为晴天消释他的皮肤，连续的晴天又使他成为不知道算什么，连嘴上的胭脂也褪尽了。
师：区区阳光和时间就能够轻易摧毁这种美，这种美是脆弱的，没有力量的。
生：第二天还有几个孩子来访问他；直到他终于独自坐着了。也说明了当他能给孩子们带来欢乐的时候，孩子们记住了他，而当他变丑之后，孩子们就开始冷落他，这种美是依附于别人而存在的，是没有价值的。
师：我们不能说美没有价值，只能说这种短暂的美是令人惋惜的。
读到这里，我们应该不难理解，成年之后，远离故乡的鲁迅在写到故乡风物时，内心会涌动着怎样的情感呢？
生：江南的雪，表达了作者对故乡的眷恋之情，同时也抒发对南雪虽美却缺少力量的惋惜之意。
显然，南雪是有优点的，它寄托了作者对美好、温馨童年的依恋，对故乡深情的怀念和赞美，对光明和温暖的向往与追求。
可是南雪也是有不足的，南雪的脆弱是造成鲁迅情感出现转折的重要原因。无法引导学生细品南雪的缺点就无法真正理解鲁迅对待南雪的情感——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喜欢，也不是普通的不喜欢，而是喜欢中带着惋惜，怀念中带着遗憾，忧伤中怀有憧憬的一种极为微妙的情感。笔者听过的有关这节课的课堂教学，学生的认知常常出现一边倒，而教师常常对学生这种一边倒的情感认知不置可否，甚至有个别教师和学生一样，也认为鲁迅喜欢的仅仅是朔雪，这就会给主题理解造成很大的阅读障碍。
二、朔雪蓬勃壮阔，表达了作者对永不妥协的斗争精神的赞美
学生在解读朔雪的画面的时候，往往因其抽象而难以深入意象体会情感。其实对朔雪的解读同样要首先从文本入手，把握文章的基本内容。我先请大家结合文本，抓住关键词语说一说朔雪的特质。
生：“如粉，如沙”“决不粘连”可以看出朔雪的干燥、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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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能感受到朔雪有一种不屈服于现实的向上的力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妥协的精气神。
生：“如包藏火焰的大雾”，给人的感受是虽然外在混沌，但内心有一股光明而顽强的力量；“旋转而且升腾，弥漫太空，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更加让人感受一种不可遏制的强大的力量。
师：同学们能通过概括朔雪的特点总结下朔雪的美与南雪有什么不同吗？（小组讨论） 讨论之后，学生总结得出：写江南雪景，作者着力于静态美的描绘，多用暖色调的形容词，笔致绵密、舒缓，给人以平和、安谧之感；写朔方雪景，则重在动态的表现。朔雪的“如粉，如沙”，似乎孤独、寂寞，然而其“决不粘连”，已经暗含动感和趋向，运笔大刀阔斧，粗犷，急促，这就造成了“夭矫连蜷，烟云缭绕”似玉龙般无比壮观的艺术境界。最后教师适当点出南雪与朔雪的美的区别实质是静态美与动态美、优美与壮美的不同特质。从这个角度来分析，可以说这首散文诗给我们呈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特质的美——和谐统一的优美以及矛盾冲突下的壮美。
三、朔雪是“死掉的雨”“雨的精魂”，是作者身处黑暗，心怀光明，顽强不屈、永不妥协的追求温暖与光明的精神写照
钱理群认为：（鲁迅）之所以要呼唤自然本性的野性与爱，正是为了给人间的现实战斗注入生命的活力。因此，他一再地表示，他所强调的是“用自力克服一切困难”。这种解读方法试图建立起作者与文本之间的联系，从中探索有关作者人格品性的一系列问题。 师：南方长大的鲁迅，为什么如此褒扬朔雪？
生：因为朔雪独具个性，坚贞顽强的精神深深感染了鲁迅。 师：请让我们一起再看一下当时的时代背景。
（PPT出示：这篇文章写于1925年，正值不平凡的年代。南方的形势蓬勃发展，可谓春暖花开，然而，北方还处于一片寒冬之中。面对黑暗的现实与冷酷的季节，鲁迅将自己的心境写入文中，以彻底的民主主义战士的精神，去寻求“的破坏者”，去争取理想的春天。）
生：朔雪可以说是鲁迅自我的象征，那种不屈不挠、在逆境中依然顽强生存的境界与鲁迅“荷戟独彷徨”的身影是多么吻合啊。
师：是的，鲁迅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环境多不堪，永远是不逃避、不退缩的，那么你们能评价下鲁迅这种“生在人间”的行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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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真正的英雄就应该像鲁迅这样，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境遇，都应该保持的个性与生存的勇气。
生：这让我想起了同时代的一些作家，有些人在逃避恶劣的环境，有些人只关注自我的个人生活，只有鲁迅，思想的高度与深度是别人远不可及的，这才是真的猛士。
师：是的！你说得不错！重新回到课文，再仔细咀嚼一下，从哪些地方，可以体味到作者的心志和理想与朔雪的精神是相通的。
生：第四小节中“蓬勃地奋飞”“灿灿地生光”“旋转而且升腾”这一系列的动词描写大雪覆盖之下的晴天盛景，我能从这些短语中读出作者对这种景象的赞美。
生：我注意到两个词“永远”和“决不”，口气坚定，这跟鲁迅先生的那种不妥协的斗争精神相通。
生：在孤独寂寞中，北方的雪谱写了一曲最为动人的乐章：“凛冽的天宇”下，北方的雪俨然是一个斗士，它“蓬勃地奋飞”，弥漫于太空中，“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像是一个奔放的挑战者。
师：“朔雪俨然就是一位斗士的形象”，这句话说得极好！朔雪的精神就是鲁迅精神的写照。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你们果真了解了鲁迅，雪的精魂也正是鲁迅的精神。（小结，强调读法）
读一篇文章，要想了解它的主题思想，第一，要能够从整体上把握文章的基本内容，并立足于文本本身，结合作者的生活经历去思考；第二，要学会关注并筛选出文章中能够表达思想或情感的关键字词，并且学会咀嚼品味；第三，要能够结合时代背景考虑文本与作者之间的关联。这三种方法，思考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也就不一样，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发现，都是阅读文章极为有价值的发现，在读比较难以下手的文章时，不妨带着学生做些尝试。 （作者单位：江苏省苏州外国语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