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３卷第２期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Ｊｏｕｍａｌ ｏｆ 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ｏｆ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ＶｏＩ．３３ Ｎｏ．２ Ａｐｒ．２０１３ ２０１３年４月 民办教师尊严丧失已成为 亟需解决的难题 中国民办教育发展严重危机的最突出表象例证 “中国民办教育的财政贡献”调研组 摘要：我国民办教师在教书育人和升迁发展中遭受到严重的知识尊严伤害，教师待遇问题已成 为民办教育发展中最突出的瓶颈。在不能依靠提高学费来提高民办学校教师收入和地位，在民办 学校运行机制乏力、发展动力不足的现实条件下，民办学校教师的待遇低下成为了民办教育发展危 机中的最应受到全社会关注的问题。它不仅是知识价值的丧失，而且可能严重影响到社会道德水 平。大力提高民办学校教师福利待遇，刻不容缓。 关键词：危机；民办学校教师；尊严；福利待遇；民办教育 中图分类号：Ｇ５２２．７２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２０９５—３７９８（２０１３）０２—００４６—０９ 一、民办学校专业岗位对经济 发展的巨大贡献 据我们对广州市１９７８－－１９９３年的教育收益率、教育 贡献率的专门研究，也看到当时大学毕业的劳动者 的收益率和贡献率，与国际公认标准非常接近，为基 （一）从人力资本理论看专任教师人力资本对 社会经济的贡献 准劳动力生产力当量的３．２９倍；而作为１９９４年的 广州教师对社会发展的经济贡献率，相当于４．７个 小学未毕业的劳动者，３．３个小学毕业的劳动者， ２．７个初中毕业的劳动者，２．５个高中毕业的劳动 者，１．８个大学毕业的劳动者…。 已知２０１０年全省人口为１０４ ３０３ １３２人，广东 根据著名的舒尔茨“人力资本理论”，受过不同 教育的人力资本对社会经济发展的贡献率是不同 的，也就是受教育程度越高对社会经济贡献越大，其 收益也应是越大。 １．全省民办学校教师人均经济贡献：基准劳动 力的３．３倍 抚养比为１００：３１（７６．３６：２３．６４）；即１５岁～６４岁 的劳动力为７ ９６４．５８人；又已知，２０１０年ＧＤＰ总量 国际公认：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才对社会发 展的经济贡献率，一般为基准劳动力的３．３倍。根 为４５ ４７２．８３亿元，财政收入突破１１ ８４２亿元，全省 一般预算收人４ ５１６亿元，则有：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１－０７ 基金项目：国家教育部鲁昕副专门指定，并由中国民办教育协会重点立项资助的“中国民办教育的财政贡献与调研 项目（国民协科［２０１１】０９３０１）。本文为课题成果之一。主要执笔人为何志均、张铁明。 ２０１３年第２期 “中国民办教育的财政贡献”调研组：民办教师的尊严丧失已成为亟需解决的难题 ．４７． 全省劳动力人均的ＧＤＰ为５．７１万元 ；全省劳 校的二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难以在广州成家立 动力人均财政收人１．４８７万元②；劳动力人均全省 业”［２－３］。 一般预算收入５ ６７０元 。 设全省常住人口中劳动力平均值为基准劳动力 （二）从就业成本看民办学校岗位节省的 收益贡献，教师的贡献为基准劳动力的３．３倍。则 财政支出贡献 有：全省民办学校教师人均ＧＤＰ贡献１８．８４３万元 ； ２０１０年广东的民办教育在校生规模为４５２万人， 全省民办学校教师人均财政收入４．９０７万元⑨；民办 民办教育教职工总岗位数约为３４．１万人，由此测算 学校教师人均全省一般预算收入ｌ８ ７１ １元 。 出２０１０年广东民办教育提供的就业岗位所节省的国 ２．２０１０年民办专任教师对教育财政收人贡献： 家就业财政支出则约有３９．５ｌ亿元，２０１０年全国民办 广东９．８亿 全国７３．８３亿元 教育提供的就业岗位节省的国家就业财政支出： 据此计算，２０１０年全省民办学校专任教师创造 ２９６．５８亿元。可见，民办学校专业岗位节省了就 的经济贡献率是：在２０１０年仅占全省劳动力 业成本，对节省财政支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０．３３％的民办专任教师２６２ ７９５人的全省ＧＤＰ贡献 是４９５．１８亿元，占了ＧＤＰ总量的１．０９％；他们对全 二、教师待遇问题已成为民办教育 省财政收人贡献共１２８．９５亿元，相当于预计２０１１ 发展的最突出的瓶颈 年全省地方教育附加收入７２．１１亿元的１．７９倍；据 此计算，２０１０年全省民办学校专任教师，以他们对 （一）教师和知识尊严已受到严重伤害 全省一般预算收入贡献共４９．１７亿元的２０％来计 １．教师的待遇问题的尴尬 算，也直接为教育贡献了９．８３４亿元，也占了预计 对民办学校教师的工作，东莞市某镇教办主任 ２０１１年全省地方教育附加收入的１３．６４％④。全国 给我们概括的就是“两眼一瞪，忙到熄灯”。但是工 则可达７３．８３亿元 。 作量这么大，与公办学校教师在职称评定、社会保 ３．民办学校教师的经济贡献与收入的巨大反差 障、评优评先、社会尊严感方面仍存在很大差距，身 民办学校教师的“知识资本”经济贡献这么大， 份尴尬。当你在２０１０—２０１１年问看到深圳、广州等 为全社会基准劳动力收益贡献的３．３倍，所做的工作 地网上普遍的、铺天盖地的学校招聘教师广告说：才 目的与公办教师一样，工作量繁重得多，但收入却是 华急聘！应聘条件：（１）热爱教育事业、热爱学生、 倒过来成了公办教师１／３。这种巨大的反差，正如省 工作主动、踏实，有良好的沟通能力和团结合作的精 教育罗伟其向省汇报时说的：“（广州）民办 神；（２）专业对口，大学专科以上学历，有教师资格 学校普遍存在教师队伍不稳定，骨干教师流失严重、 证书；（３）有在民办学校工作经历及有班主任工作 整体素质不高等问题。究其原因主要是民办学校教 经验者优先录用；紧接着的是“工资待遇１ ４００元以 师福利待遇普遍偏低，教师缺乏归宿感，无广州户口， 上，录用后即按规定购买社保”时，你是觉得这是在 无档案，无房子，月工资幼儿园教师１ ７５０元，小学教 “愚人节”开玩笑呢，还是觉得我们的社会真的已经 师２ ０００元，初中教师２ ２００元，大概是广州公办学 缺失了良心呢？！ ①算式：５．７１万元＝４５ ４７２．８３亿元／７９ ６４５ ８７２人。 ②算式：１．４８７万元＝１１８４２ ４￣／７９ ６４５ ８７２人。 ③算式：５ ６７０元＝４５１６亿元／７９ ６４５ ８７２人。 ④算式：１８．８４３万元＝５．７１万元）【３．３。 ⑤算式：４．９０７万元＝１．４８７万元）【３．３。 ⑥算式：１８ ７ｌ１元＝５ ６７０元ｘ３．３。 ⑦算式：１８７１ｌ元Ｘ２６２７９５人Ｘ２０％＝９．８３４ ４￣／７２．１１亿元＝１３．６４％。 ⑧算式：９．８３４亿元／１３．３２％＝７３．８３亿元。 ・４８・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第３３卷 ２．教师尊严受到严重伤害 分之一，尽管如此，广东民办学校的举办者仍然感到 办学艰难。 “堂堂一个老师走下讲台像去追债的，毫无尊 严可言”（这里专门引述记者郑天虹和谢苗枫等的 调查如下） 。 ２００７年从广州大学毕业后，张小姐到广州天河 最大危机是教师流失，这让深圳市石岩公学校 长 朱文彦自称“伤透了脑筋”。２０１０年，深圳市组 织招调公办教师的考试，他的学校一下在学期中途 就走了３０多个老师。 民办学校还长期存在生源危机。朱文彦说，民 区民办学校潭村骏苗小学任教，每月基本工资仅 ６００元，所有补贴、补课费等等加起来，拿到手的也 就１ ２３０元，仅为公办学校教师的１／３左右。但她 和同事们的工作量却是公办学校教师的两倍。骏苗 小学２０多个班，只有３０个老师。 收入压力下的“家访”让张老师觉得抬不起头。 她说，不少民校老师一年到头都得上门“家访”，求 家长交各种与自己收入挂钩的款项，从学期末的订 位费，到开学的早餐费、午餐费、春游费、兴趣班费、 办学校的生源分配存在天然不公，这是教育财政分 配的歧视造成的。地段生选择指定的公办学校，才 能享受免费义务教育，如果选办学校就失去了 的财政支持。 民办学校的生源受宏观经济环境的影响较大。 在２００９年金融风暴时期，深圳宝安区近２／３民办学 校面临生存危机，有的学校提早半年打出新学期的 托管费等等，“堂堂一个老师走下讲台像追债的，毫 无尊严可言。” 招生广告，有的则调低收费，以图“薄利多销”。 深圳华胜实验学校校长徐灵介绍，２００８年底， 学校有１ ６５０名学生，主要是工业园内外的外来务 面对招生压力，目前多数民校寒暑假都相当短。 许多民校腊月二十六才放假，大年初三就要上班发 工人员子女。随着产业结构调整和金融风暴的侵 蚀，工业园内工厂迁移、倒闭，到２００９年春季学期， 学生人数跌破了１ ６００名。 在徐灵的算盘里，少了６Ｏ多名学生，大约就少 传单招生，有的学校还给教师下了招生硬指标。 由于收入微薄，部分民校采取“计件工酬”，多 上课多拿工资，老师平均每周上课达２０节。“五点 多下班，改作业要改到晚上点，回到宿舍，连热 水都没有，洗漱都来不及，忙得连认识异性的时间都 没有。”深圳博明学校的欧老师说。 了２０万元收入，“我们的学校要维持成本，加上折 旧、利息等，学生必须在１ ５００人以上才有可能‘打 平’。”这意味着该校已面临办学经费危机。 骏苗小学的周校长感叹，该校有１ ０００多名在 校生，绝大多数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家庭收入较 低，每生每学期收费１ ０００元左右，在缴交税费、场 让他们感到屈辱的不仅是物质生活条件。多位 民办学校教师告诉记者，每年教师节表彰评优，他们 常常都是被遗忘的角落。公办学校的老师可以到处 交流听课，他们则被排除在外。同样是老师，他们觉 得自己是“二等公民”。 地租金和其他日常支出后，根本没有盈余，“老师的 工资也都是从学费中挤出来的” 』。 （三）出资者的担忧 不仅是骏苗这样的小学校，民办学校中的名校 日子也不好过。创立于２００１年的东莞东华教育集 团，投资巨大，是广东省规模最大的民办公助教育机 在民校工作十多年的语文教师何柳说，除了同 工不同酬以外，民办学校教师在职称评定、表彰奖励 等方面都很受歧视。一些学校没有为他们办理正式 的人事关系而不能参加职称评定，个别教育行政部 ｆ－Ｉｔ分配中高级职称申报名额时过于倾向公办学 校，甚至还有学校没有为教师缴社保。 （二）校长的苦水 构，办学ｌＯ年来，这艘民办教育航母仍未盈利 。 据我们调查，投资巨大的广东民办高校一样面 临严峻的市场考验。随着高教大众化的推进，近几 年录取分有时降到１８０分，有的高校还是招不满，招 满的则报到率能达到７０％的就算好运气。在我国 “大学毕业证时代”已经过去的现在，在整个高教领 教师们满腹辛酸，校长们也有一肚子苦水。 因为有大量的外来人口，民办教育在广东有较 大的需求空间，民办教育占全省教育资源总量的四 ①该校为高端收费学校，由村委会和几个－２＇－￣ｑ联合举办的中小幼一体化股份制民办学校。 ２０１３年第２期 “中国民办教育的财政贡献”调研组：民办教师的尊严丧失已成为亟需解决的难题 ．４９． 域里永远处于录取最后、学生最低分、教师们或老或 少、收入待遇低且极不稳定、评上副教授的虽不多却 即刻不辞而别的状况，已经成为了常态。不少民办 三、靠涨学费来提高民办学校教师工 资与福利待遇已是行不通的路径 （一）财政必须给民办学校教师津贴并提 高校校长都悲凉感觉到，民校已经成了公办高校及 其他单位培养高级人才的“黄埔军校”；而靠不断增 长学生数量规模（见表１，最高在校生数达１４ ７４１ 人，平均每校６ ６０２人）来维持发展的无奈选择，让教 育投资者已经感到了这是成为“自掘坟墓”似地把自 己和师生逐步引向不可解救的深渊的“巫婆魔咒”。 表１ ２０１０年广东民办高校在校生情况 学校名称 在校学生人数 高其福利待遇 国家应积极鼓励或制订给民办学校教师财政津 贴的。如何积极为稳定与建设一支高质量、有 专业发展动力的民办学校教师团队，已是民办教育 发展的最关键的问题。财政支持民办教育及其 教师的发展，是天公地道的。因为民办学校为 财政增加了收入、节省了支出；而教师则是保证下一 广东岭南职业技术学院 广州城建职业学院 广东培正学院 广东白云学院 广州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１４ ７４１ １４ ２８９ １３ ６１４ １３ ３１３ １ １ １２３ 代健康成长的基本保障，而且，从以上的大量数据完 全可以看出，民办学校的举办人、校长、教师，以及家 长也都是财政收人的创造者、贡献者１ 肇庆科技职业技术学院 东莞南博职业技术学院 １０ ４０１ １０ ３０２ １．不可能靠涨学费来提高民办学校教师的福利 待遇 抽样调查显示，珠三角地区民办中学、小学教师的 平均工资仅为４ ５３７．３５元／月和２ ４０９．７８元／月，而公 办高中、初中、小学教师的平均工资分别为８ ４９９．５元／ 月、８ ２６５．３ 月和７ ８０８．３ 月。同为珠三角地区， 肇庆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广州华立科技职业学院 广州科技职业技术学院 ９ ７８９ ９ ３５９ ９ １３３ 广州涉外经济职业技术学院 私立华联学院 南海东软信息技术职业学院 广州康大职业技术学院 惠州经济职业技术学院 广州南洋理工职业学院 广州松田职业学院广州华南商贸职业学院７ ４０８ ７ ０５８ ６ ４８８ ６ ０５０ ５ ７７９ ５ ７５１ ４ ６７０ ４ ４３０ 民办中学教师的平均工资仅为公办中学教师的１／２，民 办小学教师的平均工资则不到公办小学教师的１／３（表 ２）。一些地方差距更大，如２０１０年深圳市龙岗区民办 学校教师年平均工资３．０２万元，月均２ ５２１元 ６］，而 该区公办学校教师平均工资达１２ ５８３ 月，后者 是前者的５倍！就高校而言，珠三角地区民办高校 教师的平均工资仅为４ ８４２．５４元，也远低于同类地 区公办学校教师的平均工资水平；即公办高校教师 的月平均收入则是民办高校的１．５５倍 。 湛江现代科技职业技术学院 潮汕职业学院 广州现代信息工程职业技术学院 广州华商职业学院 广州新安职业技术学院 广州华夏职业学院 珠海艺术职业学院 广东亚视演艺职业学院 ３ ９６２ ２ ８６１ ２ ５４１ ２ ２６８ ２ ２３７ ２ １１６ １ ５４９ １ ３４１ 同时，来自于各教育局的抽样调研显示，非珠三 角地区２个地（市）均未设立民办专项教育资金。 珠三角地区２地（市）、３县（市、区）虽设立了民办 广东江门艺华旅游职业技术学院 广州珠江职业技术学院 ２０１０年合计 …’ １ ３１７ ９７８ １８４ ８６８／２８＝６ ６０２／ 校均毕新 专项教育资金，还只有中山市和深圳市龙岗区、 东莞市东坑镇设立专项资金用于支付民办学校教师 津贴（表３）。总体而言，全社会与一些的 认识上，一般更愿意将民办学校教师简单看成是为 注：此表不舍学院数据 ①公办大学是按照学生人头计划拨款的，２００８年广东省本科标准就是每人６３００元（任姗姗等．部门预算单独审议，卫生教育 饮头啖汤［Ｎ］，广州日报，２００８一Ｏ２—１９（Ａ０３））。仅以地处广州市区内的一所省属普通高校——广东ＸＸ学院为例，２０１０年 该校教职工整体收入水平在广州的公办高校中尚属中偏下水平，２０１０年该校教职工的平均工资收入为７５０４元／月（包括工资 和各种津贴、奖金、课酬、院系两级工会福利费用，尚未包括制度性的公费医疗、公积金、住房补贴、或福利分房或低租房）。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第３３卷 民办学校“私营老板”打工的“有知识的”劳务人员， 认为其工资和待遇理所当然应该由民办学校解决， 而尚未真正意识到在解决民办学校教师“同等 法律地位”上应承担的责任。 表２ ２０１０年珠三角地区公、民办中小学教师工资情况（单位：元／月）① 东莞 中山 惠州 韶关 龙岗 南山 增城 中国的民办学校几乎全都是靠学费收入来支付 教师工资的，学费水平决定了教师薪酬，薪酬决定了 教师队伍的整体水平。以现在的公办教师年收入的 而且有研究表明，如果不按照国际的人口抚养 标准（劳动力年龄为１５—６４岁），而按照中国的退 休年限规定和１４岁以下年龄计算，老年抚养比为 ０．２２９ ９；少年抚养比为０．３９４ ７；我国总抚养比为 ０．６２４ ６。而参照此研究，如果按照家长（监护人）扶 水平为标准，单靠民校学费的提高，绝大多数民办学 校的举办人和校长不管怎样努力，都是追不上的。 如，根据我们的调查与测算，假设民办学校现收费与 教师工资比是合理的话，珠三角地区每所民办中学 学费只有达到２２ ７８１ 为２０ ８２３ 养少儿到１８岁为止的实际法定年限，结合农村劳动 力务工的实际现象，少儿扶养年龄如设定为０—１６ 岁时，劳动力总量减少，总的需抚养人数增加。由此 重新计算，老年抚养比则为０．２２４ ４；少年抚养比为 ０．４７８ ３；总抚养比为１：０．７０２７，即１００：７０．２ 。根 年・生，每所民办小学收 费达到１７ １８１元／年・生；按照每所民办高校学费 年・生②时，民办大＼中＼ｉｂ学教师的工 资（尚未含其他制度性福利）才能达到当前公办教 师的工资水平。 据广东２０１０年《“六普”人口公报》 、《社会经济发 展公报》提供的户均为３．２人和全年城镇居民人均 （￣）２０１０年珠三角地区民办中小学教师工资平均值根据本次抽样调查数据得出；公办中小学教师工资平均值按中山、东莞、深 圳龙岗区、广州增城市四地的平均值算出。 ②经测算，珠三角民办中学（初中）教师工资为４ ５３７元，公办教师工资为８ ２６５元；民办（小学）教师工资为２ ４０９元，公办教师 工资为７ ８０８元；全省民办高校教师为４ ８４３元，公办高校（ＸＸ学院标 ７５０４元。由此有公、民办学校教师工资系数及学费 测算：（初中）公民办学校教师收入比例：＝８ ２６５／４ ５３７＝１．８２，民办中学学费＝１．８２％１２ ５１７＝２２ ７８１元／年；（小学）公民办学 校教师收入比例：＝６ ４３５／２ ４１０＝２．６７，民办小学学费＝２．６７￥６ ４３５＝１７ １８１元／年；（高校）公民办学校教师收入比例：＝７ ５０４／４ ８４３＝１．５５，民办高校学费＝１．５５ １３ ４３４＝２０ ８２３元／年。并分别有后面的７、ｌ３、４—５年的追赶年限。 ③算式：参照以上晏森，王高社，杨克俊《我国人口抚养比指标探讨》文献中提供的数据和公式重新测算如下，计算单位均为万 人，则有 老年抚养比０．２２４ ４＝（８ ８２７．４万人＋４１７０．４万人＋３ ０５０万人Ｘ２／３）／实际总劳动力６８ Ｏ１１万人； 少年抚养比０．４７８ ３＝（Ｏ一１４岁人口＋１５—１６岁人口）／６８ ０ｌ１万人；总抚养比０．７０２ ７：０．２２４４＋０．４７８ ３。 ④广东省２０１０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公报》显示，我省户均人口为３．２人。 ２０１３年第２期 “中国民办教育的财政贡献”调研组：民办教师的尊严丧失已成为亟需解决的难题 ．５１． 可支配收入２３ ８９７．８元与原总抚养比为１００：３１来 ３条明确规定：“教师是履行教育教学职责的专业人 作比较计算，当广东总抚养比也为１００：７０．２时，人 员。”教师作为专业人员，具有自己独特的职业要求 均城镇居民人均收入和家庭平均收入几乎都要提高 和职业条件。为此，《教师法》还对教师资格和任职 一倍，才能达到原有的生活水平。 条件做了明确规定。对于民办学校教师的任职条 也就是说，如果依此１００个劳动力需另外抚养 件，《民办教育促进法》第２８条规定：“民办学校聘 ７０个人的人口结构水平与经济发展状况，再往后来 任的教师，应当具有国家规定的任教资格。”《民办 看，广东民办学校的总体收学费水平是根本不可能 教育实施条例》第２３条则进一步明确规定：“民办 大幅度提高的，ＵｐＯｎ果很多年以来国家每年总税收 学校聘任的教师应当具备《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 递增超过２０％的财政不扶助民办教育，按城乡 法》和有关行规规定的教师资格和任职条件。” 居民的收人水平，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教 可见，民办学校教师由于同样须具备《教师法》规定 育消费承受力。 的教师资格和任职条件，而具有了专业人员的法律 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据我们的测算，假设２０１０ 地位，同样享受《教师法》所赋予教师的权利，并履 年公办的中小学教师工资水平保持不变，即便民办 行《教师法》所规定的教师义务。对民办学校教师 中学教师工资每年递增１０％，也需要７年才可以达 的身份问题只有回到《教师法》里来，才能找到一视 到公办中学教师的工资水平；即便民办小学教师工 同仁的依据 。 资每年递增１０％，也需要１３年才可以达到公办小 另一方面，在我国，民办学校提供的教育服务具 学教师的工资水平。也依每年递增１０％的标准，民 有显著的公益性，相应地，民办学校教师职业也具有 办高校教师则须差不多４—５年才能赶上现在公办 极强的公共性。为确保教师职业公共性的实现，政 高校教师的基本收入水平。 府应该抛弃民办学校教师只是民办学校工作人员， 既然民校的学费不可能无限地涨，因此靠民校 其待遇只能由民办学校解决的传统观念，积极发挥 的学费涨工资去急追公办学校教师工资，就是不现 其在构建民办学校教师权益保障机制中的重要作 实的。由此的实际结果就只能是，民办学校的学生 用，为民办学校教师提供财政分担资助，逐步缩减民 永远都只能是被低水平、低稳定的教师教育着，学校 办学校教师与公办学校教师的收入差距，保证还 则永远都处于教育行业竞争的劣势状态。这对同样 “共和国新一代”一个教育起点的公平。 是“共和国的孩子”的学生们及其老师们，对举办者 ２０１０年深圳市龙岗区决定每年拿出一个亿给民 都是很不公平的！这样，民校教师永远都只能是一 办学校教师每月发津贴，面对“国有资产流失”的责 个“临时的”工作，无论举办者、校长教师如何地努 难，区有关领导就曾回答：只要是在学校里读书的，都 力，民校也永远都只能是追尾的弱兵，民办学校教师 是共和国的孩子；把钱给了教他们的老师，心中无愧１ 则也永远都只能是抬不起头的弱者。 ３．要制止依照学校法人分类针对民办学校教师 如果哪个地区的民办学校教师还是长期处于如 作划分的设定 此状态，该地区就应该不能称自己是“教育现代化” 一定要制止某些地方借以“全公办化”来 的市（区）１ 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而做的“挤民、杀民”行为。 ２．教师职业的公共性和公益性决定了财政分担 就是回到《民办教育促进法》的法律框架，也特别要 的必需性 避免按“逻辑”习惯，依照“是否要求合理回报、是否 应该认识到：一方面民办学校教师专业人员的 捐献、是否在工商管理部门注册”的不同学校法人 地位和职业的公共性，是其享有与公办学校教师 分类，把民办学校教师也作三六九等划分，并由此出 “同等法律地位”的基础。在我国，民办学校教师与 台对不同学校教师有区别的带歧视性的待遇设 公办学校教师相比，同样是履行教育教学职责的专 定。否则，将会引起极大的现实混乱。不仅不利 业人员，其职业同样具有公共性。我国《教师法》第 于教育行政管理，而且民办学校教师队伍也将因此 ①《教师法》、《民办教育促进法》和《民办教育实施条例》，均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法规；此为简称。 ・５２・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第３３卷 离心离德、分崩离析。这是严重违背了《教育规划 纲要》中要“大力支持民办教育。各级要把发 展民办教育作为重要工作职责”规定的错误导向。 （二）广东与江西的“危机”惊人一致性 广东是一个人口输省，民办教育容量中外 来工子女为大多数。江西省是一个人口输出大省， 民办教育多为在农村解决留守少年儿童的教育难题 四、民办教育动力机制弱化已 成为不可自解的难题 （一）民办学校运行机制乏力、发展动力不足的 背景原因 ３Ｏ多年前，中国民办教育的重新崛起和发展的 特定背景是，我国改革开放时的经济的极端贫困、政 府财政濒临崩溃和教育资源的严重不足。２Ｏ世纪 ９０年代后期之前，是公办学校“数量不足、结构不 优、水平不高、收入不好、队伍不稳”；而民办学校崛 起和积极发展的机制，以及高于当时公办教师收入 ２—３倍的优势，吸引了一批批优秀公办教师和其他 而起。但是在民办教育发展所存在的危机问题上则 呈现出惊人的完全一致性。本课题组２０１ １年５月 在江西调研了解到，新余市江西太阳能科技职业学 院占地８００余亩，建筑面积１１．８１万平方米，设备总 值２ ５００万元，学生３ ８００人，教师月收人为３ ５００— 业界精英到民办学校任职，使得这种“以生养校”的 民办教育发展模式在“公弱民强”状态下运转正常， 发展迅速。一直到２００５年左右，不管是多数的仅收 取学费１ ０００ 每学期以下的外来工子弟学校，还 是收高费的民办学校，这种优势都还能“基本”保 ４ ０００元，比同类公校年少一万元，相当于新余市分 宜县义务教育阶段公办教师的收入。在城市里的民 办学校也一样。据南昌市称：“民 办学校队伍不稳定，究其因，主要为目前我市的招聘 教师的做法就是将民办学校教师当作社会人员对 待，没有确立其教师身份地位。民办学校教师只能 办理企业性质的养老保险，社保、医保等均低于公办 持；因为民办学校教师的收人还能与公办教师基本 持平着，就是比本地的公办教师低，但可能还比家乡 的高些。但是，随着各地财政对公办教育投入 的力度不断地加大，同时对民办教育却依然保留着 对其初期发展状态的认知水平和管制习惯上，这种 暂时的“平衡”就被彻底打破了。民办学校原有的 运行机制乏力，动力不足，倒过来呈现出了“数量不 足、结构不优、水平不高、收入不好、队伍不稳”的态 教师待遇”；而且“现有民办学校基本上靠收取学费 来维持运行”，“这种经费供应渠道会因生源数量变 化而变得不稳定，给民办学校财务的预算、计划与分 配带来困难，影响学校的正常运转。导致数量不足、 结构不优、水平不高、队伍不稳”；这种“以生养校” 的发展模式，“在收费设限而财政资助和社会捐献 又难以到位的情况下，面临危机。”江西省 则称：“民办学校教师没有事业编制，…收入与学校 势；因为公办学校不但硬件好了，教师工资也反过来 高于民办学校教师２—３倍了，而且其他性待遇 优势也大大得以凸现。从广东已有的高收费民办中 小学看，这些学校教师的收入与公办学校教师已经 办学效益挂钩，变数较大，没有保障，更谈不上其他 待遇”；教师“按企业职工身份退休后，享受的退休 待遇只有公办教师的１／３。” 事实上，在同时间段里，我们还对辽宁省及全国 其他地方作了专门了解，已看到，广东民办学校教师 的“危机现象”并不仅仅只反映了广东的问题，而是 全国普遍存在的发展中困顿难解的大问题。而这一 差不多或更高些，但也因其没有性待遇的优势， 也同样呈现出极大的不稳定性。 （二）民办学校在发展危机中不能自救的原因 今天这种“以生养校”的发展模式之所以出现 危机，根源还在于认识上的严重偏见，如，对民办教 表象所反映的恰恰是我国民办教育发展的深层的动 力机制问题。 育“认识上还存在一些误区。社会上认为民办学校 就应当自筹经费，公办学校就应当财政出钱”②；以 ①引自江西省：（江西省民办教育发展情况的汇报），２０１１—５—９． （ 江西省就认为：对民办教育“认识上还存在一些误区。社会上认为民办学校就应当自筹经费，公办学校就应当财 政出钱。”引自（江西省民办教育发展情况的汇报），２０１１—５—９． ２０１３年第２期 “中国民办教育的财政贡献”调研组：民办教师的尊严丧失已成为亟需解决的难题 ．５３． 及由此而来的不公正的教育的挤迫。财政 加大对教育的投入，大幅度提高公办教师的待遇是 英明的决策。财政错就错在把“教育”仅 仅理解为“公办教育”，而不是包括了民办教育的整 个国民教育的和谐共进的提升。在对民办教育收费 设限和（民办高校还有）招生指标设限，而财政支持 和社会捐献又不到位的情况下，财政加大对教 育的投入、大幅度提高教师的待遇的利国利民的好 五、面对民办教育发展危机 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民办教育的可持续良好发展，就是对国家、对政 府的一种支持和帮助。她在大大弥补了举办教 育的财政短缺和满足了国家现代化建设和人们教育 选择目的的同时，也应在一定程度上满足处在“初 级阶段”的学校举办者的利益诉求。由全国常 举措反而成了民办教育发展的“封喉”致命的有力 委会制定的《民办教育促进法》在对民办教育的“公 武器；再加上其他部门还不断出台一些对民办 益性事业”法律性质做出了明确的界定的同时，明 学校举办者的权利剥夺性的压迫，如营利性或 确规定了“合理回报”，就是认同了还将长期存在于 非营利性的带强制性的“自我”选择 。在管理 “初级阶段”的学校举办者投出办学资金在一定条 上，当提“扶持促进”时，就说民办学校是“私人的企 件下合法的“寻利”诉求；而也处在的“初级阶段”的 业”性质的机构，不能如何如何；当对她的发展要提 本就应该尊重这一法律。 出新的更高要求时，就说民办学校是公益事业，要奉 应直面民办教育发展危机时的利益抉择。 献，要不取回报，最好不要求产权。当需要经济政绩 那么，面对中国民办教育发展危机，到底要的是 时，就积极地千方百计收她的税费；当她需要救难 什么？这一定要非常清醒、明确地在顾及国家及全 时，就说是只能尊重“市场规律”。在这种双重标准 民利益的前提下作慎重的审视。这是与学校举 的挤逼下，民办教育面临危机和败落就肯定成 办者的一次利益博弈，但更是作为强者的的一 为必然趋势。正如江西省所述：现有“使 次主动的利益抉择。 得举办者担心其投资的风险，总是通过一些旁 如果要的是对民办学校结余的所得税收取，则 门左道收回投资，造成法人财产权的损害。不要求 所获实在不大。如假设民办大、中、小、幼每所教育 合理回报学校的举办者积极性也受到影响，认为会 机构年均被征收１Ｏ万元，全广东１．０５万所民办教 失去对投入学校资产的实际控制权和增值部分的收 育机构也只能共得１０．５亿元，仅相当于２０１０年全 省财政收入的０．０８９％，也仅仅占全省一般预算收 益权。” 当然，这些带着强烈的各自部门利益的政 入的０．２３２％ ；相当于全省民办学校（园）每年为 策所引起的整个民办教育的骚动和混乱所产生的教 财政节省的３５０亿元教育经费的３％；为我省 育质量低下不稳定恶果，最后只能由民办学校学生、 民办教育直接增量贡献４０７亿元的２．５８％。全国 教师和全社会来吞食并共同承担。 １１．９万所民办教育机构也仅仅为１１９亿，仅仅相当 民办教育面临败落危机既然来自于不和谐的政 于全国财政收入８３ ０８０亿元的０．１４３％，仅相当于 府财政分配，当然办学者和民办学校中其他利 全国民办学校（园）每年为财政节省的２ ２００亿 益主体是没有能力自救和解决的了。 元教育经费的５．４ｌ％ 。就是根本不讲政治，单算 ①如广东省民间组织管理局就曾于２０１１年２月向全省民办学校发文，要求民办学校选择免税受理登记，其中规定：要免税就 必须“财产及其孽息不用于分配；该组织注销后的剩余财产用于公益性或者非营利性目的，或者由登记管理机构转赠给与该 组织性质、宗旨相同的组织，并向社会公告；投入人对投入组织的财产不保留或者享有任何财产权利；工作人员工资福利开支 控制在规定比例，…其中工作人员平均工资薪金水平不得超过上年度税务登记所在地人均工资水平的两倍”等等（见该局《关 于省级非营利组织免税资格受理有关问题的通知》（粤民间［２０１１］１０号文））。 ②引自江西省：（江西省民办教育发展情况的汇报）．２０１ｌ一５—９． ③算式：１０．５亿元／ｌｌ８４２亿元＝０．０８８ ７％；１０．５亿元／４５１６亿元＝０．２３２５％。 ④算式：ｌｌ９亿元／８３ ０８０亿元＝０．１４３％；ｌ１９亿元／２ ２００亿元＝５．４１％。 ・５４・ 广东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第３３卷 经济账，孰大孰小，也一目了然。我们有必要由此而 因“小利”而失去或去伤害全国几十万的民办教育 举办者和在民办学校中学习工作的３ ６００万师生的 心地教、学生不是在真心地学，那么，财政和教 育决策者是否真的能换位体验到并能为此情此景及 国家的未来担忧呢？！ 参考文献： 心吗？！或者就让她自生自灭，或干脆就根本不要发 展民办教育，全取缔来得彻底？！ 如果要的是我国的尽快的教育现代化，要的是 民办学校将来也是“数量足、结构优、水平高、队伍 ［１］课题组（组长＼执笔张铁明）．广州教育发展战略： 大幅度提高教师工薪建立多元化教育体系开创 稳”的积极良好态势，则我国就应该“放水养 鱼”，不能“多给”财政支持，至少可以做到“少收”税 费，以出手拯救同样屹立在共和国大地之上、为共和 大都市教育新格局［Ｊ］．教育导刊，１９９５（ｚ１）：３—８． ［２］许琛，柳欣．民办学校用地难，用水要打井［Ｎ］． 羊城晚报，２０１１—６—１６（Ａ０５）． ［３］许晓蕾．“番禺教师人均年收入过１０万［Ｎ］．南 方都市报，２０１１—３—１８（ＧＡ１８）． 国的孩子们提供教育机会的民办学校于危难之中， 让国家、全社会、学生、教师和举办者共赢长久！ 总之，民办教育的沉沦也一定不是个好事情，民 办学校教师的尊严的丧失，也是知识价值的丧失，也 是社会道德沦丧的标志。当我们的孩子面对的是一 ［４］郑天虹．民办教育生存困境调查［Ｊ］．嘹望新闻 周刊，２０１１，（６）：１８—１９． ［５］谢苗枫等．民办学校的国民待遇梦［Ｎ］．南方日 报，２０１０一ｌ０一ｌ５（Ａ０４）． 个个贫困而没能挺起腰杆的教师时，他们能觉得 “知识改变命运”是个真理吗？！能认真负责去学习 吗，能尊师重教吗？广东有１／５、全国有七八分之一 的学生如果今后是在不被重视的学校里成长 的，教的是社会主义的课本，升的是五星红旗，唱的 ［６］凤飞伟．民办学校教师有望获补贴［Ｎ］．南 方日辛艮，２０１１—６—２９（ＯＤ０２）． ［７］晏森，王高社，杨克俊．我国人口抚养比指标探讨 ［Ｊ］．陕西行政学院学报，２００８，２２（３）：３６—３８． （责任编辑肖雪山） 是“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但教师却不是在真 Ｔｈｅ Ｕｒｇｅｎｔ Ｐｒｏｂｌｅｍ ｔｏ Ｒｅｓｏｌｖｅ：Ｔｈｅ Ｌｏｓｓ ｏｆ Ｄｉｇｎｉｔｙ ｏｆ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ｉｎ Ｎｏｎ－・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 Ｆｕｎｄｅｄ Ｓｃｈｏｏｌｓ ——ｔｈｅ Ｍｏｓｔ Ｓｔｒｉｋｉｎｇ Ｒｅｐｒｅｓｅｎｔａｔｉ０ｎ ｏｆ Ｃｒｉｓｉｓ ｉｎ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Ｎｏｎ－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Ｔｈｅ Ｉｎｖｅｓｔｉｇａｔｉｎｇ Ｔｅａｍ ｆｏｒ”Ｔｈｅ Ｎｏｎ—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Ｓ Ｃｏｎｔｒｉｂｕｔｉｏｎ ｔｏ ｔｈｅ Ｆｉｎａｎｃｅ ｏｆ 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ｉｎ ｎｏｎ—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 ｆｕｎｄｅｄ ｓｃｈｏｏｌｓ ｈａｖｅ ｓｈｏｗｎ ｓｅｒｉｏｕｓ ｋｎｏｗｌｅｄｇｅ ｄｉｇｎｉｔｙ ｉｎｊｕｒｙ ｉｎ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ａｎｄ ｐｒｏｍｏｔｉｏｎ．Ｔｈｅ ｗｅｌｆａｒｅ ｂｅｎｅｆｉｔ ｈａｓ ｂｅｃｏｍｅ ｔｈｅ ｍｏｓｔ ｓｔｒｉｋｉｎｇ ｂｏｔｔｌｅｎｅｃｋ ｐｒｏｂｌｅｍ ｉｎ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ｎｏｎ— 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ａｌ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Ｕｎｄｅｒ ｔｈｅ ｒｅａｌｉｓｔｉｃ 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ｓ ｔｈａｔ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ｓｃｈｏｏｌ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ｉｎｃｏｍｅ ａｎｄ ｓｔａｔｕｓ ｃａｎｎｏｔ ｂｅ ｉｍｐｒｏｖｅｄ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ｉｎｃｒｅａｓｅ ｏｆ ｔｕｉｔｉｏｎ ｆｅｅｓ ａｎｄ ｔｈｅｒｅ ｅｘｉｓｔ ｔｈｅ ｌａｃｋ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ｓｃｈｏｏｌｓ ｏｐｅｒａｔｉｎｇ 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 ａｎ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ｍｏｔｉｖａｔｉｏｎ，ｗｅｌｆａｒｅ ｂｅｎｅｆｉｔ ｓｈｏｕｌｄ ｂｅ ｔｈｅ ｂｏｔｔｌｅｎｅｃｋ ｐｒｏｂｌｅｍ ｄｅｓｅｒｖｅｄ ａｔｔｅｎｔｉｏｎ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ｗｈｏｌｅ ｓｏｃｉｅｔｙ ｉｎ ｔｈｅ ｃｒｉｓｉｓ ｏｆ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ｔｈｅ ｎｅｇｌｅｃｔ ｏｆ ｗｈｉｃｈ ｗｉｌｌ ｎｏｔ ｏｎｌｙ ｃａｕｓｅ ｔｈｅ ｌｏｓｓ ｏｆ ｋｎｏｗｌｅｄｇｅ ｖａｌｕｅ，ｂｕｔ ｓｅｒｉｏｕｓｌｙ ａｆｆｅｃｔ ｔｈｅ ｌｅｖｅｌ ｏｆ ｔｈｅ ｓｏｃｉａｌ ｍｏｒａ１．Ｉｔ ｉｓ ｕｒｇｅｎｔ ｆｏｒ ｏｕｒ 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 ｔｏ ｉｍｐｒｏｖｅ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ｓｃｈｏｏｌ 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ｗｅｌｆａｒｅ ｂｅｎｅｆｉｔ．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ｒｉｓｉｓ；ｔｅａｃｈｅｒｓ ｉｎ ｎｏｎ－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 ｆｕｎｄｅｄ ｓｃｈｏｏｌｓ；ｄｉｇｎｉｔｙ；ｗｅｌｆａｒｅ ｂｅｎｅｆｉｔ；ｎｏｎ－ｇｏｖｅｒｎｍｅｎｔａｌ ｄｕｃａｔｉｎ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