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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卷第2期 2OO2年4月 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tmN of N ng Unl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tmology 15 No.2 Apr 2002 陈维崧词风形成的文化背景考察 承剑芬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97) 摘要:本文是文化分析方法在文学研究中的一次尝试,选取的是词这一文 学形式,因为它特别适宜于表现幽微隐曲的意识深层的情感内容,倪仅从文本 的角度分析往往流于浮泛。本文通过家庭背景、时代烙印、地域文化和个人性 格几方面的考察,试图还原词作者的文化生态环境,以求更准确课刻地把握阳 羡词派宗主陈雏崧——这个中国词史上“填词之富,古夸无两”的词人通过作品 自觉和不自觉地表现出的幽微情思,从而理清陈维崧词风形成的原因 关键词:陈维崧;词;风格;文化分析 中圈分类号: 1207 2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2646(200"2)02—26—05 陈维崧作为清初著名词派阳羡派的宗主,一生词作之多,世所罕见,仅《湖海楼词集》就 收录1629首,词史上任何一位多产的作家都难以与之匹敌。陈廷焯称“迦陵词气魄绝大,骨 力道劲,填词之富,古今无两”。可是,尽管他的词作风格早已为许多词论家所关注,然而还 未见从文化视角全面解释其词风形成的内在脉络,本文试作一番初步考察。 陈维崧(字其年,号迦陵)的词风,论者多以为师承苏辛,属豪放的路数,如与陈维崧同时 代的朱彝尊在《迈陂塘・题其年(题词图)》中有“擅词场,飞扬跋扈,前身可是青兕?”的说法, 近人蒋兆兰在《词说》中也认为:“清初陈迦陵纳雄奇万变于令慢之中,而才力雄富,气概卓 荦。苏辛派至此,可谓尽才人能事。”陈廷焯更直率:“迦陵词……发扬蹈厉,而无余蕴,究属 粗才”。应该说,总体而言,此论不为无理,但细加体察,便会发现,陈维崧的词风前后是有变 化的,即便是后期的作品也不能一概以豪放视之。这一点,陈维崧的四弟陈宗石在《湖海楼 词集序》中就曾说“方伯兄少时,值家门鼎盛,意气横逸,谢郎捉鼻,麈尾时挥,不无声华裙屐 之好。故其词多作旖旎语。迨中更颠沛,饥驱四方,或驴背清霜,孤蓬夜雨;或河梁送别,千 里怀人;或酒旗歌板,须髯奋张;或月榭风廊,肝肠掩抑。一切诙谐狂啸,细泣幽吟,无不寓之 于词。”这段话从前后身世变化的角度分析了陈维崧词风变化的客观因素。并进一步指出他 的词作前期多属于婉约一路,后期才转而深沉,近于豪放一派。而陈宗石在探究其兄词风转 收稿日期:2001-01-26 作者简介:承剑芬(1965一),女,江苏宜兴人,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一26—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变的原因时,归结为朝代鼎革引起的家道中落,此言不虚,但若进一步追问:何以此一事件在 陈维崧的身上体现出的是这样卓荦不偶的情貌?对此,只能从词人身处的文化生态中寻找 其心路转折的机缘。以下分别从家庭背景、时代烙印、地域文化和个人性格几方面加以考 察。 家庭背景是每一个人成长过程中最为显著也是最可感知的文化小环境。性格特征、价 值取向、人生理想等个人的文化特质无不形成于其中。要瓣释陈维崧一生行止,当先考察其 家庭背景。陈维崧出生官宦之家,祖父陈于廷万历年间进士,官至吏部左侍郎。崇祯一朝, 魏忠贤专权,陈于廷为东林党中坚,因拒不与魏阉合作,与杨涟、左光斗同被削职为民。杨涟 惨死后,他藏“杨忠烈公”遗像于家中,并在崇祯七年(1634年)命年仅10岁的长孙陈维崧代 作《杨忠烈像赞》,这~行为可以看作一次关于节义品行的启蒙教育。父亲陈贞慧,与桐城方 以智、如皋冒襄、商丘侯方域并称明末“四公子”,崇祯十一年(1638年)参与组织讨伐阮大铖 的《留都防乱公檄》。明亡之时,曾与陈子龙、周镳等人商讨抗击清军事,清军过江后,“坐卧 村中--d,楼”,足迹不入城市十多年。陈贞慧不仅以自己的行止为子弟楷模,日常还以家国 事训诫子弟。陈维崧在《先府君行述》中追忆:“岁时伏腊,张少保公像于堂上,立维崧兄弟于 阶下而语之日:‘若知祖父之所来乎?读书明大义,幸无忘若祖父也。’言罢泪浪浪下。”在《文 杏斋记》中更有耳提面命:“一日,大人呼崧而命之日:‘尔小子亦知斯斋之所自乎?自尔祖少 保之构此斋也三十年矣,自尔祖之弃世,而尔父之险阻艰难以处此也,又廿余年矣。念平昔 踪迹所之,燕赵吴越之间,名山胜境,历历在吾目焉。然自甲申、乙酉以来,余不复出矣o ……”’言语间,家国之恨,不胜言说,身为长子长孙的陈维崧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比其他兄 弟感受到更多的心灵冲撞。而这种强烈的心灵冲撞不仅锻炼出陈维崧耿直的性格,l司时也 赋予了他一双极富批判精神的眼睛。 另一方面,幼时所承教育形成陈维崧个人的心理文化环境,除了正常的启蒙教育,特别 值得一提的是陈维崧十四岁时随父亲好友吴次尾(应箕)学诗,次尾精熟于史,教维崧也让其 精熟于史。这一点,常为论者所忽略,然而,这段经历对陈维崧一生的影响是明显的。在对 朝代鼎革的心理感受,对人生遭际的痛切沉思,对词作为文体的历史地位的思考,对作词时 对现实图景的剪裁等多方面,都能见到陈维崧胜人一筹的史家视觉高度。 仅举其在尊词体方面的论述可见其大概,在《今词选序》中陈维崧以为:“客或见今才士 所作文问类徐庾俪体,辄日‘此齐梁小儿语耳’,掷不视。是说也,予大怪之,又见世之作诗者 辄薄词不为,日‘为辄致损诗格。’或强之,头目尽赤,是说也则又大怪。夫客又何知!客亦未 知开府《哀江南》一赋,仆射‘在河北’诸书,奴仆庄骚,出入左国,即前此史迁班椽诸史书未见 礼先一饭。而东坡、稼轩诸长调又浸浸乎如杜甫之歌行与西京之乐府也。 盖天之生才不尽,文章之体格亦不尽。上下古今,如刘勰、阮孝绪以暨马贵与郑夹祭(加 三点水)诸家所胪栽文体,谨部族其大略耳,至所以为文不在此间。鸿文巨轴固与造化相关, 下而谰语危言,亦以精深自命。要之穴幽出险以厉其思,海涵地负以博其气,穷神知化以观 其变,竭才渺虑以会其通,为经为史,日诗日词,闭门造车,谅无异辙也。” 敢于将词与经史并举,非有卓越的史家眼光不敢为,也不能为。陈维崧在这篇《今词选 序》中用历史发展的眼光看词在文学发展史中的地位,在当时不可等闭视之。 一27—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在词的创作过程中,更能看到批判精神和史家眼光对陈维崧词风中“霸悍”之气形成的 影响。也正因为如此,陈维崧对善用史事史笔人词的前辈词人吴梅村更有一种亲近感,一度 有所师事。试以《水调歌头・夏天大雨浃月,南亩半成泽国,而梁溪人尚有画舫游湖者,词以 寄慨》析之,词日: “翠釜一朝裂,铜狄尽流铅 江南五月天涡,炼石补仍穿。骤若淫龙喷沫,狂比长 鲸跋浪,庐舍没长川 菱蔓绕床下,钓艇系门前。夸何日,民已团,况无年。家家秧马, 闲坐墟井短炊烟。何处玉箫金管,犹唱雨丝风片,烟水油游船。此曲纵娇好,听者似啼 猿。” 词中强烈的对比具有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 一样的写实和批判精神,也与唐朝诗人李约《观祈雨》“桑条无叶土生烟,箫管迎龙水庙前。 朱门几处看歌舞,犹恐春阴咽管弦。”异曲同工。陈廷焯以为“其年词,沉雄悲郁,变化从心, 诗中之老杜也”(《云韶集・评》卷十六)也正是着眼于此。而其怀古吊今之作,更是娴于史实 长于论今,如《满江红・汴京怀古十首》、《贺新郎-纤夫曲》等都是显例。 生活在特定时代的词人必定受这一时代的文化熏染而浑然不觉,可是,一旦时事巨变, 仪轨,受此文化熏染的人们便不能不有漂泊无根的感觉。陈维崧作为明末世宦子弟,更 与普通人不同,从这个意义上说,他的《一剪梅・吴门客舍初度作》中所谓“风打孤鸿浪打鸥” 的感觉正是文化上的无所归依感。 陈维崧生于明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其时,明王朝已是一片,整个社会流行着一 种奢靡铺张的风气,这种风气在当时的北京和南京最为突出。举明代先是国都后为陪都的 南京为例,这里既是南北交通的枢纽,也是文化习俗融会并开风气的地方,到了晚明,这里是 名士云集,商贾不断,秦淮河畔,歌舞升平,大街小巷,欢声笑语,酒肆、茶馆、歌楼鳞次栉比。 晚明学者顾起元在其《客座赘语》中对南京在明正德前后的风俗变化有详细而生动的记述, 可参见。 崇祯五年(公元1632年),祖父携时年八岁的陈维崧至金陵,寓于成贤街莲花桥下,崇祯 十二年(公元1638年),陈维崧十五岁随父亲陈贞慧寓于南京宋蓼天鸥天别馆,十八岁时又 随父亲寓于南京鹫峰寺,直到二十岁那年(公元1644年)因父亲受同党之祸牵连,随吴应箕 仓皇离开南京。这段经历,不仅让陈维崧看到仕途的险恶,也让他充分体验了明朝末年南京 的浮艳和奢靡之风,这两点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积淀为词人意识深层的东西。这些意识深 层的积淀构成他在时代巨变后出仕与怀旧、责任感和享乐欲之间强烈冲突的内在原因。虽 然词论家每每以为陈维崧的词风经过甲申、乙酉之变,从风流旖旎转为慷慨激荡甚而至于 “飞扬跋扈”,但若全面观之,即便是后期作品,其中所谓“豪放…婉约”者也约略各占半数,掷 或同一作品中两者互见。这倒不仅是陈维崧刻意追求一种相互融通的风格,实在是他的词 学主张与词作为文体之特质合力所致。 前文已经引述,陈维崧以为词可“为经为史”,不亚于“杜甫之歌行与西京之乐府”,故而 致力午词的存经存史的功能,这就是人们常常提及的敢于“拈大题目,出大意义”的一系列作 品,诸如《贺新郎・纤夫曲》、《南乡子-江南杂咏》、《点绛唇・夜宿临名驿》等。然而,词之为词, 自有其独到的美学特质,叶嘉莹先生认为,词“最适宜表达一种幽微隐曲的、不能够用明显的 一28—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显意识说明的情思”(见《清词论丛》第l1页)。陈维崧虽以诗法和史法写词,终难免将一些 幽微隐曲不能用显意识说明的情思在词中表达,这不仅是指故国之恩,更有意识深处的一些 情僳,这些情愫正是陈维崧个体生命的文化底色。这一点,吴梅先生早就说过:“世之所以抑 陈者,不过诋其粗豪耳,而迦陵不独工于牡语也。……婉丽娴雅,何亚拄乎?”(吴梅《词学通 论》第九章)现以《尉迟杯-许自度新自金陵归,以《青溪集)示我,感赋》为例: “青溪路,记旧日年少嬉游处 覆舟山畔人家,麾扇渡共士女。水花风片,有十万 珠帘夹烟浦。泊画船、柳下楼前,表香暗落如雨。闻说近日台城,剩黄堞蒙蒙,和梦飞 舞。绿水青山浑如画,只添了几行秋戍。三更后,盈盈皓月,见无数精灵含泪语。想胭 脂井底娇魂,至今怕说擒虎。” 这首词作于康熙十三年前后,此时陈维崧已年近五十,世事沧桑已经化为一种深沉的隐 痛,词中俯仰今昔,不胜故国之哀。可是在意象的选择上,“水花风片”“衣香如雨”等虽是极 言金陵胜景,终有不忘当年冶游的情思,而这正是明亡前金陵的繁华艳冶气象在陈维崧内心 深处无法抹平的印迹在词中无意识的反映 四 陈维崧虽然一生漂泊,“四十扬州,五十苏州”,家乡宜兴的人文环境始终规定着他的文 化价值取向。 宜兴地处苏、浙、皖三省交界,境内有所谓三湖九溪,早在秦朝就有阳羡县的建制。康熙 二十五年(公元1688年)徐喈凤主修的《宜兴旧志》说,宜兴“震泽、荆溪之汇注,铜官、南岳之 耸拔,蜀山、蚊桥之胜迹,张公、玉女之灵异,往往闻而慕之”。据严迪昌先生考证,历史上最 早移居来宜兴的是南朝梁代的任肪,北宋大文豪苏轼“买田阳羡”的故事更为宜兴人所乐 道。唐宋两代诗人在宜兴流连忘返的还有独孤及、许晖、皇甫冉、权德舆、卢仝、陆龟蒙、梅尧 臣、尤袤、朱熹等,杜牧则明确表示要归田于此,南宋名将岳飞三次驻师宜兴,且留下一支后 裔。至于元明二代,李东阳、唐顺之、沈周、文征明、唐寅、董其昌等更是足迹遍于阳羡山水。 所有这些都给阳羡的自然山水寄予了丰厚的人文内涵,并转而濡养着生活于其中的宜兴士 人。 而宜兴人文最为鼎盛的时期是16世纪以后,尤以明代嘉靖至崇祯五朝到达顶峰。其中 至关重要的因素是在科举取试时宜兴诸世家大族连连高中,随之而来的是政治和经济地位 的腾达以及家族文化的积累。陈氏家族的科甲振兴是从陈维崧的祖父陈于廷开始的,陈于 廷为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进士,官至吏部左侍郎。其后,陈一教(陈于廷从叔父)万 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进士,陈于鼎崇祯戊辰(公元1628年)进士,陈于泰崇祯辛未(公 元1631年)进士,陈氏家族一时间堪称鼎盛。 在这样的地域人文环境和家庭背景的相互作用下,作为陈家长子长孙的陈维崧着意于 科第功名是极为正常的事,他在《与宋尚木论诗书》中说,“维崧自就傅时,屈首家学,浮沉制 艺。间一锋颖旁溢,作为古文策论以自愉快,实不知天下有诗也。”应该说确是实情。十七岁 应童子试,被阳羡令何明瑞拔为童子第一,若非江海倾覆,通过科举入仕途的人生线路已经 在陈维崧面前宽敞地展开。这一阶段,虽也作诗填词,终究是风雅消遣的游戏,显情斗智的 玩意,与严肃的家国之事和人生理想了无:F涉。 至于社稷 理想幻灭,制艺策论之术一无所用,而先前由家祖父辈长期强化的对国 一29—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家兴亡和家族振兴的满腔责任感却时时对心灵构成重压,“大凡物不平则鸣”,持久的心灵重 压最终化而为诗为词为骈体为散文,皆有喷薄倾泄之势。蒋景祁在(陈检讨词钞序)中说: “……然(乌丝词)刻而先生志未已也 向者诗与词并行,迨倦游广陵归,遂弃诗弗作。伤邹、 董又谢世,问岁一至商邱,寻失意返,独与里中数子晨夕往返,磊坷抑塞之意,一发之于词。 诸生平所诵习经史百家古文奇字,一一于词见之。” 陈维崧不断钟情于词这一形式作为人生情怀的最终喷发处,实际是他与主流社会日益 决裂的一种方式。因为陈维崧的性格中段有那种断然不计后果的卤莽,《清史稿・文苑传・陈 维崧传)说陈维崧“平生无疾言遽色,友爱诸弟甚。游公卿问,慎密随事匡正,故人乐近之,而 卒莫之狎”。所以他不会在与朝廷的对抗中采取更剧烈的方式。我们只要考察一下清初的 取仕制度和词这一文体的正统地位,便可知陈维崧的选择究竟意味着什么r 清朝在顺治一代就开始恢复科举取仕的传统,制艺策论又有用武之地,而陈维崧先是尊 父命不应试,其后,虽“七试省闱”不第,却也没有孜孜以求,反而愈加沉迷于填词这一正人君 子以为“小道 “艳科”的东西。清官方所修《四库总目提要)卷一九八云:“词曲二体,在文章 技艺之间,厥品卑微,作者弗贵,特才华之士以绮语相高耳。”这可以看作官方对词这一文体 的评价 再看同时代的王士稹中年弃词不作,朱彝尊晚年致力于经史,可知仕林风尚也并 不以此为正经事。可以说,这一选择,是宜兴的人文环境中“敏于习文,疏于用武”(《寰宇 记))的风俗、父辈节义品性的教诲、宦门子弟风流不羁的习气和湖海倾覆后对仕途的绝望几 方面综台作用的结果,更兼有自身的才情和熟读经史百家的学养,同邑诸才俊如任绳隗、徐 喈凤、史惟圆、曹亮武、蒋景祁和陈氏兄弟的倚声相和,使得陈维崧的词在风格上清傻蕴藉、 沉郁顿挫、飞扬跋扈兼而有之,内容上家国之恨、身世之慨、民俗风情、筵席应酬、亲友情怀、 儿女之私无不涉及。 总之,通过考察我们发现,陈维崧的词作虽然经社稷倾覆之后转而显“须髯奋张”的迦陵 气概,但终不是迦陵词的全貌,由于复杂的文化背景的综合作用,我们从“飞扬跋扈”的表层 看去,娴雅婉丽的底色还清晰可见。论者常常只注意具有视觉冲击力的部分,然后直接追溯 苏辛一脉,这样做,简单固然简单,可终究不是尊重历史,以全面的观点看问题的方法。本文 所做的工作,试图还原陈维崧所生活的文化生态环境,全面考察陈维崧的词作风格成为“这 一个”的缘由,限于篇幅,有关与陈维崧相交往的词人群及其形成的文化场对陈维崧的影响 不能在此展开,拟另文探讨 (责任编辑:张叔宁) An Inquiry into the Cultural Environment in Which the Style of Chen Weisong’S Ci Developed CHENG Jima—fen Abstract:This article picks up,Ci as an example to ana1)xe how the cultural environment affects the writer’s peffomamlce,mad trles to f'md the caus ̄ofthe forming ofthe style of Chen Weisong’s Ci through inspecting the family background,conllliOlq practice of the time,regional culture mad personal character.Reconstructing the cultural ecological envirormtent to ana1)7.e literal phealomena is the basic approach adopted in this article. Key words:Chen Weisong;Ci;s哪e;cultural a ̄alysis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