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以来凉山彝族服饰变化及其成因探究

念、社交方式的转变、生产力的提高等因素的影响，2000年以来凉山彝族服饰在款式、色彩、纹样等方面发生 了明显的变化。关键词：凉山彝族;服饰;传承;创新DOI：10.13603/j. cnki. 51-1621/z. 2020. 09. 021中图分类号：J523. 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1785（2020）09-0125-05凉山彝族服饰完整保留了千百年来的传统特 统。云南昭通后海子有建于公元386-394霍氏墓

点，最能体现彝族古老的服饰文化，被誉为“穿在身 壁画，画中有身披“查尔瓦”①、头扎“英雄结”、跣足 的叟兵部曲形象,其发式、服饰与今天大小凉山彝族

服饰相同在凉山彝族传统的服饰中，男子或用

上的历史”,是“活态的文化”。它蕴含着凉山彝族特

有的文化传统、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审美情趣、传统

工艺以及社会生产力等。在全球化势不可挡的浪潮

黑色布盘缠头部，裹成椎状，彝语称“兹体”，俗称“英

中，凉山这方古时甚少与外界交往的桃源之地被裹 雄结”，或头顶蓄一给头发，扎成椎髻，彝语称“兹 尔”，俗称“天菩萨”，上穿右衽开襟上衣，下着长裤, 并因方言的不同分作大裤脚、中裤脚、小裤脚；女性

为上身穿着右衽开襟或是对襟的上衣,下穿百褶裙, 戴头帕，如果生育后，则是戴帽或缠帕。衣服的领

挟着加快了“地球村”“全球化”的脚步。面对现代服

饰和外来文化的强势冲击,凉山彝族服饰商品化、异

化的程度越来越重，尤其2000年以来传承和创新不 断摩擦、交织、碰撞，在新的服饰不断涌现的同时，许

多古老的传统在现代化进程中逐步流失。如何做到

传承和创新两者兼顾？如何在全球文化艺术趋同的

口、襟边、袖臂、项背大都有绣花，装饰着动植物、生 活物品、几何纹样，如鸡冠、羊角、火镰、蕨草、窗格、 日月星辰、波浪、旋涡等。男女老幼外出时常披披毡

语境下保持凉山彝族服饰的文化标识的特性？这值

得人们关注和思考。一、凉山彝族传统服饰特点彝族是我国第六大少数民族，主要生活在我国

或查尔瓦。男女都喜佩耳环、戒指、手镯饰,男子穿

左耳佩戴蜜腊珠、银耳环，女子穿双耳佩戴银耳环,

领口带银牌。衣料居多是传统自织自染的毛、麻织 品，并配以红、黄、黑、绿、蓝等对比强烈的色彩⑵。二、2000年②以来凉山彝族服饰的主要变化（一）地域区别与变化西南地区，其中最大的彝族聚居区是凉山彝族自治

州。根据区域的不同，彝族服饰可分为滇西、滇中、

滇东南、滇东北、大小凉山、黔西北六大类型。独特

的自然地理环境和特定历史阶段的社会形态（在20 世纪五十年代前凉山还处于奴隶社会）使传统的凉

山彝族服饰受外来因素影响甚少，民族特色浓郁，数

地域性是凉山彝族传统服饰的主要特点之一，

“大江大河一道墙，大山密林二道墙，家支制度三道

墙”冏。凉山是一个幅员辽阔之地，境内不仅高山、

深谷、平原、盆地、丘陵相互交错，高山大河、密林沟

千年来在款式和制作方面都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传

收稿日期:2020-06-30

作者简介:刘兴涛（1968-），男，四川西昌人，乐山师范学院美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传统艺术和当代艺术。• 126 •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35卷壑还加剧了地区之间的阻隔。凉山彝族先民们的居 住便形成了“大分散，小聚集”的布局特点。在20世

纪50年代以前凉山仍处于奴隶制社会，但内部并没 有形成统一的政权，奴隶主用等级森严的家支制度 实施专政。这使得很少受到外来文化影响的凉山境

内彝族先民的生产生活也不尽相同，形成了以昭觉、

美姑为代表的依诺方言区，以越西、盐源、喜德为代 表的圣乍方言区，以布拖、普格为代表的所地方言

区。这些不同方言区域的彝族传统民族服饰有着明 显的地域性，三个方言区服饰的款式、纹样、色彩、风

格各具特色、区别明显。彝族人往往从服饰上就能

区别来者的地区。总体来说，依诺方言区男子的服饰古朴、大方, 裤脚宽大,俗称大裤脚。女子穿衬衫和罩衣,大襟右

衽，衫长及膝，衣服的前襟、后项圈、袖口惯用旋涡、 波浪、火镰、蕨笈草（昭觉）、月牙、窗格、牛眼纹样装

饰（美姑），下身穿白色或彩色的百褶裙。未婚和已

婚未生育的妇女多戴头帕，形似瓦片，姑娘的头帕 短,折叠层数相对少些。生育后的妇女戴荷叶帽。圣乍方言区的男子穿中裤脚，女子服饰中最独

特的是袖笼、衣边镶嵌白兔毛的背心,喜欢穿彩色百

褶裙，未婚和已婚未生育的妇女多戴用刺绣和挑花

的头帕，生育后的妇女换成荷叶帽，未成年女子的银

领牌是九泡银饰,成年女子的是七泡。所地方言区的彝族传统服饰古朴艳丽。男子穿

腰大、裆宽、裤脚很小的小裤脚，喜披羊皮制作的查

尔瓦。女装短不过肚脐，宽衣窄袖，多用火镰纹和羊 角纹的变化组合装饰，裙由羊毛织成,特别之处在于

裙身无褶或少褶，裙脚为百褶。布拖女性服饰的独

特之处在于常年披一件毛毡披褂，对襟、无扣、小领 窝⑷。未婚和已婚未生育的妇女的头帕造型独特,

形似鸟翅膀,生育后换成圆顶帽。民族服饰的地域特点在过去是凉山彝族服饰最 大的民族特点。进入新世纪以后依诺、圣乍、所地三

个方言区的彝族服饰在不断地相互交融，款式、纹样

混搭，同时还吸纳了外来服饰的元素。因此,三者之

间民族服饰的地域差异在逐步减弱，甚至消失，具体 反映在服饰的款式、色彩、纹样三方面。1•款式变化凉山彝族过去居住在高寒地区，服饰注重御寒

保暖功能,款式比较单一，基本是衫、罩衣、半袖、背 心、长裤、百褶裙、披毡、查尔瓦等款式。2000年以

来随着居住环境、生产生活、工作和休闲娱乐的不

同，凉山彝族服饰呈现多元化发展。服装结构在清

代以前是宽大的整片式裁剪，近现代受到西服、汉装

的影响，开始采用突出人体曲线的收省、收腰的西方

裁剪。2015年左右一股复古之风席卷而来，整片式

裁剪重新获得人们的青睐。彝族舞台表演装和T

袖是较早出现的款式。如今凉山彝族服饰不但要满

足人们美观实用的需要，还要凸显出穿衣者的个性

和文化，西服、运动装、工作装、休闲装等应运而生，

极大地丰富了彝族服饰的款式。如现在彝族人的穿

衣习惯不再固守传统，凉山依诺方言区彝族男子传

统服饰中的大裤脚在日常生活休闲装中鲜有出现；

年轻彝族女子会混搭不同方言区的头帕和衣着，不 依照传统将长衫和罩衣固定搭配在一起穿，只单穿

其一。2. 色彩的变化尚黑、喜红、爱黄是凉山彝族的审美习性。凉山

彝族自古以黑为贵，以黑为尊,黑色或接近黑色的深

蓝色成为彝人服饰的主打色彩。红色在彝族的眼中 是火和生命的象征,是勇敢和热情的代表，在彝族人

的心中占有特殊的位置。彝族喜爱黄色，火把节上 一把把撑开的黄伞说明彝族对黄色情有独钟。彝族

人把黄色视为美丽、光明、珍贵的色彩。红黄黑成为

传统彝族服饰的基调，加上绿、蓝、白、橙的搭配尽显

深沉古朴而又不失明艳雅致之美。现代凉山彝族服 饰受到主流审美的影响，在上述的古风之外，增添了

更多的色彩。随着人们经济收入的增加，生活条件 的改善，很多商家为彰显幸福的生活，迎合顾客“炫

富”的需求，将金色和银色用在服饰上。2000年前 后很多商家把桃红、橙黄、紫罗兰等在过去是配色的

色彩变成服饰的主打色，使凉山彝族服饰变得花俏

多彩，但却也造就了一些浮夸、艳俗之服饰。2015

年左右，随着一股复古之风的盛行,大家又开始偏向

黑、蓝、灰、白为底，红、黄、绿等搭配的传统审美。3. 纹样的变化彝族是一个非常爱美的民族，这在服饰的纹样

上体现得尤为突出。凉山彝族服饰的纹样丰富多 变,承载着彝族古老的传说和神话,文化内涵厚重而

丰富。彝族人在衣领、襟边、项背、裤脚、头巾、帽子、

荷包、挎包等部分，用盘花、贴花、补花、镶嵌、滚边、

刺绣、挑花等加工装饰。现代凉山彝族服饰中，一是

各方言区常用的纹样互通互用，如依诺方言区爱用

的蕨笈草纹混搭所地方言区爱用的火镰纹、羊角纹；

二是纹样因个人制作和商铺生产两种方式的不同而

第9期刘兴涛：2000年以来凉山彝族服饰变化及其成因探究• 127 •有一些差异。前者很好地继承了传统，但加工耗工

耗时，一件衣服往往需要数月甚至更长的时间完成

纹样的绣制；后者受生产成本和市场的导向，在纹样 上往往选择省时省料、容易制作加工的羊角纹、火镰

纹、太阳花、石阶纹等等，像镶嵌工艺中马齿纹这样 繁复工序的纹样很少采纳。但正因为如此，不仅让

图案显得单一，而且少了彝族传统服饰中的精美和 质朴厚重。第三，现代凉山彝族服饰中借鉴和吸纳

了外来的纹样，如苗族的打籽绣。（二） 年龄特点的变化凉山传统彝族服饰因年龄不同存在明显的差

异，尤其是妇女服饰的年龄特点区别很大。儿童裙

裙身短小，多为两节，且群褶少，大部分为红白或蓝

白两色，简单又活泼。少女时期服饰色彩对比强烈，

喜用红、黄、绿、橙、粉等，纹样繁多，百褶裙一般要用 上下5节布料做成，下面3节都有裙褶，裙褶多而密

集，突出了年轻女性的婀娜多姿之美。中年妇女则 常用蓝、白、绿色，纹饰简单。老年妇女的服饰一般

没有纹饰，颜色多为黑、深蓝、灰色。女性在生育前 后的头饰差异很大，小女孩常留独辫，15岁左右举

行成人“换裙仪式”分辫子、带头帕,结婚生育后以帽

换帕。可以说，从服饰就能大体辨识其年龄。传统 凉山彝族服饰的大方、端庄、素雅之美，在凉山彝族

服饰走向商品化的过程逐渐式微，过去已婚妇女所

戴的头帕或帽子，现在也出现在女童服饰中，使得彝

族服饰的文化内涵受到了侵蚀。（三） 面料、生产工艺的变化凉山彝族过去受自然经济和地理条件的影响， 服饰面料多以毛、麻为主，服饰厚重,季节性不强，往

往是春夏秋冬一身衣，外加皮毡和查尔瓦以适应寒 暑气候变化。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居住环境的变

化,加上人们更加追求服饰的舒适度和观赏性，现代 的面料丰富多样，棉、麻、羊毛、呢绒、尼龙、绸缎、化

纤、混纺等都成为制作加工的原料。20世纪初，彝

族人还保守着传统的纯手工加工，即自产、自织、自

染、自缝。这样繁重的制作已逐渐被现代的缝纫机

结合手工的方式替代。近年来，随着社会生产力、科

学教育、商品经济的发展，彝族的民族自信不断提

高，民族文化的普遍认同，加工制作彝族服饰的商铺 不仅越来越多，还出现了不同规模的民族服饰生产

加工企业。在生产工艺方面除了传统的手绣，还运

用了电脑制版、电脑剪花、电脑绣花、印花工艺，甚至 是流水线生产，这些先进的生产工艺给凉山彝族服

饰带来了便捷，服饰制作的流程简化了，制作时间缩

短了，制作成本降低了，便利、实用的现代彝族服饰

应运而生,经济效益得到极大的提高。值得关注的

是，较封闭发展了千年的凉山传统彝族服饰而言，现

代彝族服饰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有了创新，加入了

更多的现代设计。原创设计师们让传统的凉山

彝族服饰走向时尚，与时俱进。凉山彝族服饰逐渐现代化的同时，许多传统工

艺面临逐步流失的现状，如传统的盘花工艺中有一

种把布裁成布条然后一边裹一边盘花的手艺，现在

已少有人愿意制作或传承学习。另一种盘花工艺，

是将双股“膨体纱”线用“纺专”纺紧，再盘绣成各种 二方连续纹样。现在,人们为了方便、省事、追求经

济效益而直接用现成的装饰线来替代。在大大小小 的商铺中随处可见平面机织或机绣的各种民族花边 装饰带，这些民族花边装饰带的纹样有彝族本身的，

也有外来的。商家用它们替代了传统的刺绣、挑花、

盘绣等，这些现代的商业成品的装饰花边无论是从

审美还是实用都远不及传统手绣的纹样精美、耐用。

一些具有保护传统民族文化意识和强烈社会责任感 的有志之士，在采用现代工艺生产的同时也注重对

绣娘的培训，让彝绣这一传统手工技艺传承下去。

从消费者到商家，人们都在重新审视如何传承这一

民族文化，如何让精工细作的手工彝绣回到凉山彝

族服饰中，回到彝族人的生活，让古老的服饰文化再

次绽放光彩。（四）配饰的变化凉山彝族妇女的荷包、针线包，男子的挎包，耳

饰、手饰、项饰多不胜数，精美绝伦。随着现代彝族

劳动生产方式的改变，生活出行的不同，荷包多为装

饰所用，实用功能逐步减弱。女子的针线包几乎已

经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收藏家的藏品。男子的传

统挎包在市面上难觅踪迹。近年来出现的各式挎

包、钱夹、背包等,其原料除了传统的皮、毛、棉、麻,

新添了人工合成皮革、尼龙化纤等，以满足人们多方

面的需求。耳饰、手饰、项饰在过去往往用银、玉、贝 壳、蜜蜡、玛瑙等材料加工而成。由于科技的发展,

当下商家在制作加工上用塑料替代了玉、贝壳、蜜

蜡、玛瑙以取得更多的经济收入。值得一提的是，尽

管银饰依旧是凉山彝族最喜爱的首饰，但现在由于

生活水平的提高，喜爱金饰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银匠

都开始打制金饰。银饰的加工制作发生了非常大的 变化，传统的银饰采用的是纯手工制作，需要经过铸

• 128 •内江师范学院学报第35卷炼、吹烧、锻打、焊接、编结、洗涤、雕镂、镶嵌等20余 道工序流程才能制作完成。近些年，随着凉山现代

信息化的快速发展，多数银匠已采用压膜结合手工

的方式制作饰品，即利用模具制作毛坯，再由手工打

磨加工、抛光。这样虽然节省了时间，简化了流程, 但诸如阴刻、镂空、镶嵌等传统银饰纹饰加工手法将

面临被现代流水工艺所替代的危险，有鉴于此，一些 彝族同胞，如伟色伍哈、马建华、海来古且、马海伍哈

等，采用现代加工和传统加工并行的方式，一方面从

福建订购模具再加工，另一方面坚持纯手工打制。 尽管有一部分传统制作技艺在现代工业生产和商品

化大潮中流失，但彝族银饰的传统仍在延续。三、凉山彝族服饰发展变化成因“服饰是文化的一部分内容，任何一种文化，都 是人与自然界交互作用的产物，归根结底，服饰文化 也是自然界的产物”旳服饰文化是人类社会发展到

一定阶段的产物，它是民族构成的要素之一，是借以 识别民族的标记之一凉山彝族服饰的变化有以 下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制度变革与思想。奴隶制、农奴制、

封建制三种社会制度并存于20世纪50年代的凉 山。虽然奴隶制占主导地位,却没有统一的奴隶主

政权，加之各地的自然环境和生产生活条件差异极 大，形成了依诺、所地、圣乍三大方言区。不同方言

区的彝族服饰差别极大，其地域性和等级性都明显

不同。1956年党和在凉山实行民主改革，奴隶 制被废除，凉山从此进入了崭新的社会主义阶段，凉

山彝族服饰的等级性也在“人人平等”的思想中

逐步消失。第二,便捷的交通。历史上凉山是一个交通闭

塞之地，人们居住在地形崎岖、海拔较高的村寨，出 行非常困难。但随着凉山“五纵两横两环加航空水 运”的现代化立体交通网络的构建，到2018年全州 公路总里程突破2. 7万公里，凉山基本实现了所有

乡镇、所有建制村通硬化路的目标⑵。交通的便利，

使得凉山彝族人打破了与外界交流、运输、往来的壁

垒，自产自销的凉山彝族服饰的传统生产加工模式

被打破，代加工、商铺销售、网络销售，多样化的销售

途径让现在的凉山彝族服饰不仅仅可以满足自身需

求，商品化发展已成大势。第三,教育的提升。随着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普

及和中国教育水平的不断提高，凉山彝族同胞的受 教育水平越来越高。目前,无论在城市还是农村，凉

山彝族青少年大多接受以汉文化为主的学校教育， 参加传统彝族民俗活动的机会少之又少。可以说,

全面、系统的了解、学习凉山彝族传统文化已难以实

现。在这样的生活和学习环境中，凉山彝族青少年

很难自觉地去学习本民族文化。传统文化的流失，

当下教育对彝族整体素质的提高，让彝族人深刻体

会到坚守传统彝族文化的迫切性，同时对如何继承

传统与适应现代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第四，生产力的提高。服饰的产生首先是满足

人们生活生产的需要，即适用性,其次才是象征意义

和文化内涵。凉山彝族先民过去往往居住在高寒山

区或是气温多变温差大的山区、半山区，既保温又方

便穿脱的披毡、查尔瓦成为当时彝族人们的必备服 饰。1949年以前凉山彝族地区不产棉，多产麻，因 此多采用麻、羊皮、羊毛加工制作服饰。“地理环境 的独特性往往形成民族文化的独特性，也形成民族

服饰的独特性。”⑷随着凉山改革开放的深入开展、

城镇化建设的加快以及凉山打工潮的兴起，许多彝 族人已从高寒山区和半山区搬迁至城镇周边、河谷 地区、交通沿线，生态环境和生活方式的改变使得彝

族生产方式、审美意识、消费观念等也随之发生改

变。凉山彝族服饰在传统的基础上发生改变，以满

足当下凉山彝族人们的生产、生活消费需求,满足彝

族青年对服饰时尚的追求和服饰个性化的审美需

求,工作服、休闲服、表演服、校服等民族服饰应运而

生,彝族服饰的面料也是呈多样化发展，不再局限于

的棉、麻、羊毛，丝绸、呢绒、化纤、混纺等已成常用面 料。第五，社交方式的转变。随着凉山经济的发展，

商品化大潮带来的工业化机械加工和流水线的生产

方式让传统的手工生产方式处于劣势，很多手艺人

放弃了传统制作，服装、银饰、漆器这些彝族传统手

艺不论是从制作原料还是制作工艺都加入了大量现

代工业和商品化的因素。如今，现代通讯、网络媒介 的快速兴起和迅猛发展，让凉山与外界的交往变得

便利,不同文化形态的接触、对话更加频繁，交融已 不可避免。凉山彝族的消费观念和审美观念都已不

同往日，面对主流媒体的花样服饰，“红黄黑”的传统

民族服饰显得单调乏味，不能满足年轻人对色彩个

性化的需求，传统制作的费力费时也让很多彝族人 更愿意选择现代商品。四、结语民族服饰要随时代需要而发展变化，凉山彝族

第9期刘兴涛：2000年以来凉山彝族服饰变化及其成因探究• 129 •服饰的传承和创新不是对传统全盘接收，也不是简 单地把传统款式、纹样等复制、粘贴于现代服饰中，

展,推动彝区经济发展。注释：① “查尔瓦”是彝族人民日常生活中所穿用的一种披风，形

但这些现象确实存在于目前的凉山彝族服饰行业。

传承和创新并不意味着对传统的放弃。如何在变化

似斗篷。② 凉山彝族服饰发展按照时间大致可分四个阶段：一是早 期文献记载的彝族服饰，二是明清时期和汉族及其他少 数民族服饰的融合服饰，三是新中国成立后出现的民族

中守护传统？如何在传承中继承和创新？凉山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在改革开展以

后，彝族服饰的传承和创新就在不断推进。2000年

以来许多科班出身的设计师加入了凉山彝族服饰行

业，民族服饰品牌不断创立。这些设计师都有一个 共同之处，那就是钻研彝族服饰传统技艺、深入分析

改良服饰，四是2000年以后创新发展的民族服饰。自

2000年以来我国开始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在 一系列富民惠农措施的带动下，凉山州的经济持续

凉山彝族服饰文化内涵、探讨凉山彝族服饰与现代

服装设计的相通之处以及民族服饰文化与现代时尚 相结合的设计方法。他们从设计美学的视角强调民

快速增长，城乡居民收入稳步增长，凉山彝族服饰呈现多 元化发展,商品化、时尚化、产业化的进度加快。参考文献：族服饰要体现人文关怀和突出个性的消费需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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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日报全媒体,2019-01-24.A Probe into the Changes of Yi Dresses in Liangshan since

2000 and Their CausesLIU Xingtao(School of Fine Arts? Leshan Normal University, Leshan, Sichuan, 614000, China)Abstract: The Yi dresses of Liangshan have conserved the traditional characteristics over a thousand years and are the

label of Yi culture・ Influenced by social development, educational concept, change of social methods and improvement of pro­

ductive force> the Yi dresses have changed a lot in their style, color and figure patterns since the year 2000.Key words: Yi Nationality in Liangshan； dresses; inheritance; innovation（责任编辑：王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