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道尊严到相互扶持
——浅谈《西游记》中唐僧与孙悟空的师徒关系
贾长峰
(东海县桃林中学，江苏东海222334)
摘要：本文以作品——作家为中介和核心阐明了
唐僧与孙悟空的师徒关系。在《西游记》中，唐僧师徒关系从师道尊严到相互扶持的转变。不仅使取经任务得以完成，还构建了新型的师徒关系，创造了融洽和谐的氛围。它的创作基础是作者吴承恩所掌握的见闻材料和对社会
生活的感受和理解。
关键词：师遭尊严引言
相互扶持融洽和谐
可体味出作者的良苦用心。原来，这是用谐音双关和对比来突出水之“廉”，实指孙悟空的“廉”。
书中铺排了孙悟空的教育经历：从师于“不贪不杀．养气潜灵”的西牛贺洲的灵台方寸山三星洞的菩提祖师，在那他不仅学到了高强的本领，而且修来了良好的品性，尤其是点明了悟空具有极强的“向师性”，即对师徒之情最为看重。从后文的情节发展看，果是其然。
“师徒如父子”、“报师恩”的情结一直萦绕于心。
在第31回里，穿插了孙悟空批评百花羞公主的细
《西游记》跟一般古代小说不同，它是一部具有神话性质特点的小说。大家知道．“作为观念形态的文艺作品，都是一定的社会生活在人类头脑中的反映的产观念形态，它也同样反映着社会生活，只不过它具有自己的特点而已。《西游记》里面所写的许多出自文学幻想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仍然离不开现实，它们是以作者对社会现实所掌握的见闻材料和对社会生活的感
受理解作为创作的基础的。
节：“你正是个不孝之人。盖‘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故孝者，百行之源，万善之本，却怎么将
物”。‘琳话以及神话小说《西游记》这类作品，作为一种
身陪伴妖精．更不思念父母?非得不孝之罪，如何?”哪
暖的怀抱，百花羞公主之事触景生情。不禁宣泄出来。
悟空一直把当作再生父母。此时他刚同到温
所以，我们要在世界、作家、作品、读者诸因素或环
节构成中，以作家——作品的关系为中介与核心去分
析唐僧师徒关系发展的来龙去脉。通过以上途径的研究，我认为，唐僧师徒关系折射着作家的经历和对当时教育现状的深深思考。而在作品中体现为唐僧与孙悟空的师徒关系实现了从师道尊严到相互扶持的转变。这不仅使取经任务得以完成，还构建了新型的师徒关系的模式，创造了融洽和谐的境界。
(一)唐僧和孙悟空为何要组成师徒关系?
唐僧和孙悟空师徒关系的组成的原因和目的有自身的特殊性：修身是课程的主要内容．善是他们的主攻专业，师徒的结缘皆因善而起。这得从他们的身世谈起。
古人讲究“天人合一”，注重环境对人的影响。“性敏而多慧．博极群书，为诗文下笔立成”．②“名震一时”③的明代儒士吴承恩当然更不例外。作者写孙悟空孕育于美好的环境．是为了表现孙悟空的“善”的品性自有“源”，而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书中交代了孙悟空是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生长在“敬天礼地．心爽气平”的东胜神洲境内傲来国的“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敬天礼地，心爽气平”是如来佛祖对东胜神洲的评价，在作品里显然具有权威性和象征意义。傲来国，取“傲”的“清高之傲”的意思．铺垫了孙悟空的欲与天齐的“傲”也是具有环境基础的。水帘洞，取“廉”之意。作者为了强化“帘”实指“廉”，还有意写了“水脏洞”，我们从中更
8
还是这一回里．黄袍怪与悟空的对话也很有意思。“那怪道：‘你好不丈夫啊!既受了的赶逐，却有甚么嘴脸。又来见人!’行者道：‘你这个泼怪，岂不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子无隔宿之仇’!你伤害我，我怎么不来救他?’……”⑤
总之．孙悟空因天地孕育、名师培养而善，因为本性善而有可塑之必要。因为武艺高强而在取经路上有用武之地。又因为艺高胆大、追求自由过分而失去自
由，因为“犯诳上之罪”而有磨练之需要。
那么，唐僧的情况又是如何呢?
《西游记》交代了唐僧的坎坷经历，意在说明他生于“善念之家”。他原是如来佛祖的第二个大弟子金蝉子转世。“自幼为僧，出娘胎就持斋受戒”，⑥‘‘是位有德行有禅心的和尚”。⑦书巾写他取经的原因是“那南瞻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
海”。嘲B里的人只懂小乘教法，不知大乘教法。小乘教
法只追求个人的自我解脱，大乘教法以普渡众生为目的。当时代表大唐最高佛家修养的陈玄奘(唐僧)也只懂得小乘教法，不晓得大乘教法。
正因为先天环境和后天教育的影响．所以唐僧在取经过程中，m现了自私、愚善等毛病。不仅如此，还体现在他对佛家真谛的理解尚欠火候，这在以后的情节中得到印证。前期的唐僧身上。“儒士的迂腐和佛教徒的虔诚讽刺性地统一了起来”。⑨
所以，从佛理传播、国家使命和个人修养等方面看．唐僧需要西行取经。他处于的地位用佛家的
“善”(虽然有时显得愚)对徒弟悟空加以约束，即使有矫
枉过正之嫌，但因为孙悟空的适当化解、中和，能达到和谐的“善”。唐僧肉眼凡胎而又显得善恶不分。面对行
路上的重重困难，显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取回真经谈何容易!这就需要憎恶分明、性格刚烈、手段高强的孙悟空的辅佐。简而言之，由佛祖安排的以唐
僧为领导的“普渡众生”、为“善”的西行取经给孙悟空
提供了改造思想的广阔天地，唐僧又可借孙悟空降妖
除魔获得保护得以全身。这样。在佛的旨意下天生有善
根、因“犯诳上之罪”而被佛祖压在五行山下、“善气不绝”回的孙悟空就因“善”而和专修“善”的专业唐僧
结下了师徒之缘。
孙悟空的优点在于本性善、尊敬老师、本领高，缺
点是过于自由。为了加强组织的纪律性．于是佛祖让唐
僧给孙悟空戴上了“紧箍儿”。这样．无论从思想上还是从纪律制度上看，这个组织形式比较牢同。从作用上讲，既能磨练孙悟空，也可陶冶唐僧。正如书中第98回所说，“徒弟亏解脱，借门路修功，幸成了正果；师
父也赖保护，秉教伽持，喜脱凡胎”。@结合他们的实际
看，这样的组织形式的确是最佳模式。
(二)师徒关系为什么要实现从师道尊严到相互扶
持的转变?
细细品味，由佛祖安排的、以取经为课程名称的这个特殊的教育过程是以实践为特征的，实践性极强。唐僧多一味的说教，理论脱离实践。我们从第47回唐僧的自白可见一斑。“唐僧骂道：这泼物。十分不善!我朝朝
暮暮，日日叮咛。古人云：‘不教而善．非圣而何?教而后
善，非贤而何’?……”@最初唐僧师徒，体现为具有封建教育特征的师道尊严关系。而根据实际需要，应该足相互扶持的新型的师徒关系，例如：第33回“大圣被魔使法压住在山根之下，遇苦思三藏。逢灾念圣僧。厉声叫道：‘啊!想当时你到两界山，揭了压帖，老孙脱了大
难，秉教沙门；感菩萨赐与法旨，我和你同住同修，同缘
同相，同见同知，乍想到了此处，遭逢魔障，又被他遣山
压了。可怜!可怜!’……”@第5l回．行者“扑棱棱两眼滴泪，叫道：‘啊!指望和你：佛恩有德有和融，同幼
同生意莫穷。同住同修同解脱，同慈同念显灵功。同缘
同相心真契．同见同知道转通……”’@
还有，虽然他们都因为“善”而走到一起，在是否向巨大的困难，这个困难就来自于唐僧。是个虔!作品用生动的情@正如书中所说，“心生，种种魔生；
造成师徒间矛盾的主要原因有哪些?我认为原因
第一，师徒二人在知识阅历等面的巨大差异造成
第二．与唐僧采取的独断专行简单粗暴的方式也有重要关系。
第三．唐僧没有一视同仁地对待几个徒弟，尤为偏袒猪八戒，造成师生间矛盾，导致师徒关系的疏远。
总之，在取经过程中，唐僧由于不能实事求是地分析客观实际，却采取的教育方式，导致师徒间
缺乏沟通和交流。缺少理解，没有根据实际的需要形成
平等的、合作的、对话的双主体的关系。
f三)他们如何实现从师道尊严到相互扶持的转变?那么，是什么使师徒关系义变得紧密，实现从师道尊严到相互扶持的转变呢?是善，是对善的割舍不断的联系使他们逐渐学会了交流和沟通，是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真情改变了当初不和谐的关系。健康的师生关系在师生交往过程巾，相互感知、观察、理解、认同、评价而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了。悟空性格中强烈的“向师
性”在师徒的交流中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孙悟空尽管
受过莫大的委屈和误解，他还是忠心耿耿，尽管在形式
上没有按照的方案做。因为他知道：最好的尊师行为就是保护，迟早会理解的。孙悟空是在妖精和的夹缝中求取斗争的胜利。每次斗争胜利的背后常伴随着多少的紧箍咒痛。他的貌似桀骜不驯的行为背后蕴藏着忍辱负重和赤胆忠心。
第27回“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有两句师徒对话值得拿出来品一下。怒气冲冲的斥：“我不要你做徒弟!”忍着紧箍咒痛的徒弟悟空跪下来恳求：“，我回去便也罢了。只是不曾报得你的恩哩。”@悟空的话句句在理。发自内心：是把已在山下压了五百年而备受折磨、度日如年的他救了出来。悟空感激涕零：是唐僧给了他自由，也就等于给了他又一次生命。因为对孙悟空来说，自由同生命一样重要。并且，从肩蒙菩提祖师那儿结业归来，他对有最深厚的感情．“报师恩”的情种已经深深种在他的内心深处。从此，孙悟空把全部的精力和感情都投入到保护唐僧取经的路上。诸如在第14回、第3l回、第81回有很
明确的对“师徒如父子”的酣畅淋漓的表达。第14回“心
猿归正六贼无踪”中，孙悟空打死蟊贼。受不住唐僧的
唠叨．一气之下离开了，路遇东海老龙王以“张良圯桥三进履”之事劝戒他，孙悟空幡然醒悟。从此，无论唐三藏怎样误解他。有时甚至还驱逐他，他都没动
摇过对的刻骨铭心的父子骨肉般的忠诚和执著。
正如第31回“猪八戒义激猴王孙行者智降妖怪”中他遭受严重误解而被贬，可是还“身回水帘洞，心逐取经僧”．⑩断定“那步步有难，处处该灾”，@呵斥八戒“趁早告诵我，免打!”圆在第8l回，唐僧在镇海寺病了。行者悉心照顾，还安慰：“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等与你做徒弟，就是儿子一般。”又说道：“养儿不用阿金溺银．只是见景生情便好。你既身子不快，说甚么误了行程，便宁耐几日，何妨!”@
作者为了增强悟空的立体感，在第28回中，除了写
悟空回到花果山感受到的兔死狗烹和家道败亡之悲，还让好在面前撺掇大师兄的猪八戒说：“当年在日，老和尚要的都有；今日轮到我的身上。诚所谓当家才知柴米价．养孩晓报娘恩。”@此处精彩，一石三鸟之笔也。既写了徒弟，又写了；既写了师弟，又描摹
9
善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可是在具体什么是善，怎样行善问题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现实给悟空提出了一个诚的教徒，可他死守着愚善。不怪他肉眼凡胎人妖不分就罢了，还会用紧箍咒悟空除魔节极尽所能铺排了悟空陷入的尴尬：徒弟尊师．一直恪守“师徒如父子”的古训，所以得听的；不仅人妖不分，还有时掣肘。而孙悟空深知，“要穷历奇邦，不能够超脱苦海。徒弟只作拥护．保得他身在命在。替不得这些苦恼”。心灭，种种魔灭”。⑩师徒间的心猿意马．导致取经出现
波折。小说中出现了许许多多经典的故事情节，尤以“三打白骨夫人”和“真假美猴王”最为动人，仔细品味。
实在是回味无穷。
有三：
沟通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