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初 四
我最怕过得是年初一,因为这一天对我而言是一年之中最单调而乏味的,别人在这一天可以串亲戚,走朋友,而我和妻只有留守在家,无处可去。而年初四就不一样了。
年初四,我总是起得很早,穿上新年刚添的衣服,还要整理一下头发,在妻的催促下我们动身了。
年初四到舅家,这是我们约定好的,这一天我们表兄弟好象得到了充分的释放,一齐都到了大舅家,我的父母则是带着外孙女在我们快到齐后才来到。外公、外婆过世得早,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舅家聚齐,我的舅妈们也就会忙得不亦乐乎。
来到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祭奠已过世的二老。所有的人,在父辈们的带领下,我们小辈的十几兄弟也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其场面是有些壮观的二十多人一起去拜祭,我相信在春节后是常见的,或许我们家乡的人已习惯于此吧。二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好象有说不完的话,边走边说。说说一年中的经历,说说最近的日子,仿佛过去一年的事就在这一刻润湿了,成为了天空扬起的哨响。
拜祭的过程是细腻的,带一瓶酒,几挂炮,还有各种纸钱,也许所有的感伤和怀念都在纸钱中酝酿了。看着纷飞烧化的纸钱,二舅总会深情地说:“爹、娘,你们的外孙、孙子来看您了。”一瞬间,所有的感伤好象在这一句话中泛滥了,已经有人哽咽了。外公外婆在另一个世界里是孤独的,但此刻如果你们在天有灵的话,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你们的血液已在家乡这块土地上漫延了。肃穆、哀悼。随风飘零的纸沫在天空中逐渐消散。我的亲人!只有鞭炮声在响晴的天空中荡漾„„
回来的道路是漫长的,对外公外婆的怀念是不可遗忘的,而生命的轮回是无止境的。
酒宴的安排但是复杂的,每当此时,父辈们的亲情是说不尽的,我们小辈们一桌是坐不下的,于是两张桌子并在一起,我们图的是春节的喜气,父辈喜欢叙旧,各有一片天空。我们家乡的酒文化也是丰富的,而我们是不落俗套的,我们畅饮——我们在畅饮中寻找童年的歌声和嬉闹,在畅饮中发泄现代生活琐屑的事务。让所有的一切在新的一年寻找一个新的开始,除旧迎新。
年初四就在这一天的欢愉和怀念中结束了。傍晚的彩霞是透明的,泛红的春换去苍白的冬,新的一年开始了。
2007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