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５卷第２期 ＶＯ１．３５ＮＯ．２ 临沂大学学报 Ｊ０ＵＲＮＡＬ ０Ｆ ＬＩＮＹＩ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２０１３年０４月 Ａｐｒ．２０１３ “除了鲁迅，我并不同中国大师对话’’ ——鲁迅与残雪的“新实验文学＂ 古大勇 泉州３６２０００） （泉州师范学院文学与传播学院，福建摘要：鲁迅是残雪唯一认同的中国作家，这源于她独特的文学观。残雪提出“新实验”文学的主张，其基本 特征是表现“内心的地狱”里的“的灵魂”图像，残雪的小说和鲁迅的《野草》、《故事新编》中的几篇正具备此 特征 从中国文学史的谱系上来考量．残雪的文学实践显示出其独特的存在价值和文学史意义，因为中国文学拙 于表现人物幽邃的潜意识世界和“的灵魂”图像 但残雪“非此即彼”的一元化思维方式、唯我独尊的文学秩 序价值观却是偏颇的 关键词：残雪；鲁迅；新实验文学；的灵魂；文学史意义；文学观的评价 中图分类号：Ｉ２０６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２．０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９．６０５１（２０１３）０２—０ｌ１７—０４ 作者简介：古大勇（１９７３一），男，安徽无为人，泉州师范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这一点．作家首先就要自觉地运用蛮力进入自己 那的灵魂，自相矛盾，以恶抗恶，在灵界展开 残雪文学的精神资源主要是西方的一些作 痛苦血腥的厮杀．由这酷烈的厮杀升华出终极的 家．而在中国作家中，残雪唯一认可的是鲁迅。如 美来 ”“我们对灵魂的叩问并不是浅表层次的‘自 她所说：“我一直认为自己在继承西方伟大的艺术 我检讨’之类．而是在冥想中进入黑暗通道．到达 传统。除了鲁迅，我并不同中国大师对话。”［１］鲁迅 内心的地狱．在那种‘异地’拼全力去进行人性的 “一直是我文学上的榜样”［２ｊ（嘲）．“鲁迅是那个时代 表演．将人自身的种种可能性加以实现 每一次创 唯一达到新文学创作标准的人，《野草》、《故事新 作都是一次战胜旧我．诞生新我的实验 ”［２］（Ｐ ，）残雪 编》中的几篇是代表，《野草》到今天依旧是最好的 的“新实验文学”是指纯粹的精神探险的文学 在 新文学作品。” 《野草》仍然是中国文学的里程 她那里经常出现的词汇就是“灵魂”、“梦境”、“自 碑．它是千年黑暗中射出的第一线曙光．是这个国 我”、“绝境”、“精神的核心”、“探索”、“探险”、“精 度里第一次诞生的‘人学’意义上的文学 同时也 神的极限体验”等。残雪说：“迄今为止．我已写下 就诞生了文学艺术的自觉性 这本小小的集子是一 了一百五十万字的小说 这些小说全都用不同的 个奇迹．要是没有这个奇迹。整个中国现代文学是 方式讲述着同一个故事——关于那个世界、关于 要下降一个档次的；而有了它，中国现代文学便在 灵魂或关于艺术王国的故事。”［４］（啪）而鲁迅的《野 世界一流纯文学行列之中有了自己的代表 ”回（ｎ∞） 草》和《故事新编》中的几篇也同样具有这个特色 为什么残雪在庞大的中国文学资源中只推崇鲁迅 在残雪看来．鲁迅是中国作家中唯一达到此标准 一人？这源于她独特的文学观。残雪的核心文学观 的作家，所以鲁迅才成为她唯一推崇的中国作家。 念是她所倡导的“新实验”文学 “‘新实验’文学所 残雪的小说与外在的现实世界无关．只表现 切人的，是核心，是本质。‘新实验’文学，也是关于 内在灵魂．可以视为关于灵魂对话、与搏斗的 自我的文学……她摒弃了传统文学的狭隘性和幼 现代寓言 她认为自己小说中的“人物言谈充满了 稚性，直接就将提升人性、拯救自身当作最高的目 ‘对话’的语境 尽是赤裸裸的灵魂之后．各个 标．其所达到的普遍意义确实是空前的。而要做到 部分之间的对话．每一个人物都是灵魂的一部 １ １ ７ 分。”【４１【 ㈣ 家形象进入权威的当代中国文学史．却除了唐俟 残雪的小说《痕》是一个关于“日常自我”和 没有人对她后一阶段的‘三维画’作品做出有说服 “艺术自我”的故事。《痕》中的“痕”意识到死亡的 力的破译 她的作品在国内的命运与堆在山上腐 结局早已先行决定．自己就是一个死囚．人生就是 烂的席子一模一样。”【６】（Ｈ ’《海的诱惑》中的“海”是 一个走向死亡和虚无的过程．怎样抗拒这由于死 一种具有无限诱惑但常人无法承受的艺术化生存 亡带来的虚无？痕只有成为艺术家．通过创造性的 的象征．痕在去海与否之间的徘徊，反映了痕“艺 编草席来充实生命的过程．留下他存在的痕迹．对 术自我”与“日常自我”之间的冲突．“世俗化”生存 抗和战胜虚无。痕忘我地编织草席。一方面是为了 和“艺术化”生存之间抉择的两难 关于小说《一个 维持生活．另一方面更体验到一种创作的生命快 艺术家和读过浪漫主义的老头》，残雪说它 乐。但是，村里的人孤立、躲避、嘲笑他。老朋友景 “其实与外界无关．是我内心的独自 那五个艺术 兰表面上恭维他的作品．暗地里是为了剽窃他的 技术．后来景兰竟然从别人那里收购席子．打着痕 的旗号．冒充其作品来出售。痕有一天发现所有被 收购走的他编织的草席都被丢弃在山上．他感到 彻底的孤独。他的成就不被世人理解．这无疑是否 定了他的创造性工作的独特价值。痕陷入了左右 失据的矛盾与痛苦之中 残雪推崇艺术和艺术化的生活。她认为：“任 何时代都有那么一些人．他们是那么地热爱充满 了物欲的世俗生活．但他们更爱那虚幻纯净的自 由境界．当二者发生冲突，无法决定取舍时，这种 人往往会‘沦为’艺术家．将其一生耗费在两极之 间的奔忙上头 ”［４］（Ｐ２５ ）在这个过程中．艺术家不知 疲倦地企图将人由形而下的物化世俗转为形而上 的纯粹精神。他们在梦想与现实之间辗转挣扎．在 自我的斗争中追求永恒 在无限冲突中产生 艺术，冲突得越剧烈，产生的艺术越纯粹。冲突并 非外在的．而是纯粹向内的灵魂搏斗，永无休止。 这种“冲突”之一体现为“日常自我”与“艺术自我” 之间的冲突 前者是世俗生活中的“我”．代表凡 俗、习惯、常规、理性等 后者指纯净自由虚无境界 中的“我”，表现为纯粹的精神、梦幻、理想、追求、 无意识、非理性的欲望等 痕的“日常自我”与“艺 术自我”之间有明显的冲突．痕一方面期望过着艺 术家的生活．展示“艺术自我”．对抗生命的死亡和 虚无．但是他又无法摆脱与世俗社会的联系．冲破 世俗社会的束缚与包围．偶而不免由艺术家沦为 庸人．“艺术自我”与“生活自我”发生角色转换。也 许，痕一定程度上就是残雪自己 正如一位评论家 所说：“把目光从社会、历史收拢到作家本人，可以 清楚地看到作品的自况意味．痕所织的草席和残 雪的作品以‘非现实’和‘不实用’构成了对应 在 所有的先锋小说作家中．残雪是一直坚持着难懂 的文本……虽然残雪已以公认正宗的先锋小说作 １ １ ８ 家都是艺术自我和日常自我成五个人．绝对 不是从日常生活中取来的样板 ”［４］（Ｐ２３－２４）而小说《思 想汇报》，残雪说它表现的是“日常自我和艺术自 我的矛盾”［４］（陇） 因此．扣住“自我”的“”与“矛 盾”才是解读残雪小说的可靠钥匙 无怪乎论者向 残雪提问：“残雪小说里的人物（甚至是其余生灵） 都是相互间的一个影子．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 是，所有小说人物都是残雪灵魂里的影子。” （Ｐ“ 残雪表示默许 残雪在解读鲁迅《铸剑》的时候认为，小说的 主题表现为“一种深不可测的、本质的复仇”，“将 灵魂成势不两立的几个部分．让它们彼此之 间展开血腥的厮杀．在这厮杀中去体验早已不可 能的爱．最后让它们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达 到那种辩证的统一……为进行这场精神上的复 仇，灵魂一分为三，让惊心动魄的故事在三者（黑色 人、眉间尺、大王）之间发生。”“眉间尺的形象，则是 觉醒的新的人性之体现．是那种内含尖锐矛盾不 断发展的自我”：“王的形象，是缺乏自我意识的、 旧的人性中的自我”：“黑色人的形象，则是人性中 潜在的可能性，人类精神的化身，艺术层次上的自 我 ”［２］（Ｈ州ｓｚ）残雪的这一解释相当新颖．甚至前所 未有．因为我们习惯上都从外在的社会学层面上 来理解这篇小说．从文学欣赏的多义性和不确定 性．或者从接受美学或读者反应批评的角度来说。 残雪的阐释确实值得肯定 残雪的阐释是否和鲁 迅的主观创作心理动机相一致呢？这个问题恐怕 会引起一定的争论。但是，《野草》中倒有几篇文 章．明显展现了鲁迅灵魂中多个自我之间的对话 与搏斗，虽然不像残雪所阐释的《铸剑》那样惊心 动魄，但却比前者更令人信服。《野草》是纯粹鲁迅 心灵的诗学．但其中最能凸现鲁迅内心“自我”之 间对话、矛盾、斗争乃至撕啮的散文诗是《影的告 色的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形 极地的表演将魂的无 别》、《死火》和《墓碣文》。 限止的承受力与不可遏制的爆发力同时展示 这 《影的告别》中的“影”和“人（你）”分别代表诗 也是艺术家将自身囚禁在死亡冰川来进行永生的 ２］（附 ） 人的两个不同的自我 “影”与它的依附的“你”的 演出。”［“告别”．其实是鲁迅内心的一种对话的表现形式． 《墓碣文》“死尸”可视为作者“本我”的象征， 表现了鲁迅内在灵魂的自我怀疑、纠缠与。 “我”则视为“自我”的象征．艺术化地表现了自我 “影”不但否定了地狱与天堂．而且也放弃对将来 对本我灵魂的审视和对话。“有一游魂，化为长蛇，的黄金世界的幻想 “影”找不到自己的家园，不得 口有毒牙。不以啮人．自啮其身。终以殒颠。”“本 不彷徨于无地，只有选择在黑暗中沉默。然而， 我”化为“自啮”的“游魂”．并因“自啮”而死 这个 “影”还面临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即失去物理性存 “本我”充满着鲁迅所说的“毒气和鬼气”．而“自 在的危机：“我不过是一个影，要别你而沉没在黑 暗里了 然而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 消失。”“影”注定无可选择．接近黄昏，会被黑夜吞 没，走向黎明，又会在白天消失．“影”似乎宿命般 地陷于“无所属”的生存境遇 “影”代表鲁迅灵魂 中那一个充满绝望与虚无的自我，而“人（你）”则 是正常积极状态的鲁迅的“自我” 但“影”并不自 甘沉沦．“影”最后“独自远行．不但没有你．并且再 没有别的影在黑暗里”．虽然采取一种自我毁灭自 我牺牲的方式，但无疑是一种“绝望的抗战”。通观 全文．“影”的这种反抗无疑被浓厚的整体虚无和 绝望所淹没．充满了悲凉色调 《死火》中的“死火”可以理解为被作者压抑的 “本我”的象征体．“我”可以理解为作者“自我”的 象征体。在冰谷中，“我”发现了死火，但冰谷的寒 冷却将它全体冰结．不能动弹．失去了生机与活 力．这象征着本我的生命本能被冷酷的社会现实 所冻结或压抑。我将死火装入衣袋，企图拯救它而 将它带出冰谷，我的温热帮助死火复燃．但死火被 救醒面临两种前途——或留在冰谷被冻灭．或被 带出冰谷燃烧完 本我处于冻死和烧完之间二难 选择的矛盾之中 经过与自我的对话．死火认识 到．与其在冰谷中被冻灭．不如走出冰谷 “死火” 的毅然选择和“我”的坚定态度．一定程度上反映 了此时的鲁迅内心的一种“悸动不安的要求行动” 的心愿．透露出一种积极向上的色彩。但同时．“死 火”随“我”走出冰谷．然而“我”却被“突然驰来”的 “大石车”碾死．“死火”的行动又终将导致“自我” 的灭亡．“自我”愿意舍弃生命来拯救被压抑的本 我．让本我能以自己的方式达到自由的生命状态 残雪在解读《死火》的时候，将《死火》中的“我”视 为“艺术工作者”即“艺术自我”．“艺术工作者‘我’ 用不懈的探索激活了死火．艺术表演发生了—— 在这剿灭一切生之欲望的冰川．红色的彗星在青 啮”明显是“本我”严酷的毫不留情的自我解剖形 象化表达。在残雪看来．“向自我内部的这种‘抉心 自食’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作者将人性矛盾看作艺 术的根本．坚定地向纵深切入．用残酷的自审的压 榨促使灵魂的裂变发生 ”［２］（ｎ４５）‘‘我”疑惧中不及回 身，看见墓碣阴面的残存的文句：“抉心自食，欲知 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痛定之后．徐徐 食之。然其心已陈旧．本味又何由知？”这段文字描 述了“本我”在“自啮”而“自食”过程中．所体验到 的那种无以复加的酷烈创痛和无法探求本味、无 法认识自身的矛盾与无奈 “本味”当指“本我”真 实的精神世界．这是一个被黑暗与虚无所占据同 时伴随着其它复杂生命体验的心灵世界。最后。梦 中的“我”（‘‘自我”）看到象征虚无的“死尸”的一切 行为，不能赞同．不敢面对，只有作出选择：“我疾 走。不敢反顾，生怕看见他的追随 ”反映出“本我” 与“自我”之间的深刻矛盾和内在 要认识残雪文学的价值．就要把残雪的文学 置于中国文学史发展的链条上来考量 中国传统 文学拙于表现内宇宙．拙于对人的内心世界的探 测与开掘．无法展示自我的斗争与：但长于表 现外宇宙．长于对外在世界的描摹与客观事件的 叙述。正如残雪所说：“中国文学自古以来缺少文 学最基本的特征——人对自身本质的自觉的认 识。”［２］【Ｐ ）无论是《三国演义》、《水浒传》，还是中国 最优秀的长篇小说《红楼梦》，都无一例外地拙于 表现人的内心．人物之间只有表面的对话．而没有 进入人物的心灵世界．更不用说进入隐藏的潜意 识世界。《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在得知宝玉与宝钗 成婚的消息之际，一定是百感交集．思绪万千，有 着丰富的内心活动 然而．她只是说了一声“宝玉． 你好……”就竭血而亡．香魂消殒 曹雪芹压根就 １ １９ 没有写黛玉的内心活动，所以残雪批判《红楼梦》 文学创作，虽不被理解，但仍然不舍不弃．孤独而 “对于人心的描述也过于浮浅．没有涉及内心矛 悲壮地坚守其文学事业．为中国文学形态的多样 盾”［１ｉｔｆ 。这个细节如果由西方小说家来写．如陀 化发展作出贡献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显示出残雪 思妥耶夫斯基来写．一定把黛玉此刻的丰富内心 文学创作独特的存在价值和文学史意义 但是。残 活动写成洋洋洒洒的数千文字．写成丰富精彩的 雪认为《红楼梦》由于没有表现“的灵魂”．“今 “心灵的辩证法” 相对而言．西方文学长于表现内 天看来也已经很大程度上过时了 ”【１］【Ｐ１ ３］把《红楼 宇宙．长于掘进人物幽邃的潜意识世界．最典型的 梦》视为落后的文学形态和的对象．这是笔者 就是意识流文学．这是与以弗洛伊德心理学为代 所不能认同的。残雪的偏激不在于她对《红楼梦》 表的西方现代心理学的兴起息息相关的 在此基 以及中国文学本身的批评，而在于她采取了“非此 础上．弗洛伊德提出“人格结构理论” 认为人的人 即彼”的一元化思维方式，她没有将《红楼梦》所代 格结构是由“本我”、“自我”、“超我”三个互相矛 表的文学价值形态视为多元化文学生态构建中有 盾、互相制衡的层面所构成 而西方的意识流文学 机的、积极的组成部分。而将之视为“过时”落后消 就擅长表现弗洛伊德所谓的潜意识世界以及人格 极的文学形态．成为与否定的对象：同时把她 结构中三个“我”之问的矛盾斗争 五四新文化运 的“新实验文学”置于文学生态建构的金字塔顶 动之后，西方现代派文学传人中国．心理描写这一 端，视为最伟大、最成熟、唯我独尊的文学形态，这 西方现代派文学的技巧也被部分中国作家“拿 种立场无疑是偏颇的 嗍 来”，运用到各自的创作实践中去。鲁迅、郁达夫、 巴金等作家的作品以及３０年代的“新感觉派”小 参考文献：］张守刚．残雪：除了鲁迅，我并不同中国大师对话［Ｎ］．北京 说都有心理描写的内容 但总体来说．以启蒙与救 ［１亡为主旋律的中国现代文学．缺乏表现人物潜意 识世界、缺乏拷问人的灵魂、缺乏叩问人的存在的 维度。即使出现一些表现人物内心世界的作品，也 绝大多数没有进入深层次的潜意识世界．没有表 娱乐信报．２００５．１０．１９． 【２］残雪．残雪文学观【Ｍ］．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７． ［３】残雪．我可以超越卡夫卡［Ｎ】．南都周刊，２００７・０７—１６． ［４］残雪．为了报仇写小说——残雪访谈录【Ｍ］．长沙：湖南文 艺出版社．２００３． 现“内心的地狱”里的“的灵魂”图像 只有鲁 【５］冯川编．荣格文集［Ｍ］．北京：改革文艺出版社，１９９７． 迅的《野草》是一个例外，所以残雪引鲁迅为知音。 【６】唐韧＿试解残雪“三维画”之谜［Ｊ］．南方文坛，２００４，（０５）． ７］鲁迅．鲁迅全集：第一卷［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２００５． 当代文学中．这种表现的“的灵魂”的文学仍 ［８］古大勇，李丽．《红楼梦》是过时落后的文学吗——论残雪 然罕见 在这样一个文学演进链条上．残雪能取西 ［方文学之长．补中国文学之短．孜孜进行“新实验” 文学观及其对《红楼梦》的偏见［Ｊ］．当代文坛，２００８，（０２）． “Ｅｘｃｅｐｔ Ｌｕ Ｘｕｎ，Ｉ Ｄｏ Ｎｏｔ Ｈａｖｅ Ｄｉａｌｏｇｕｅ ｔｏ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Ｍａｓｔｅｒ”：Ｌｕ Ｘｕｎ ａｎｄ ｔｈｅ “Ｎｅｗ Ｅｘｐｅｒｉｍｅｎｔａｌ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ｂｙ Ｃａｎｘｕｅ ＧＵ Ｄａ—ｙｏｎｇ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Ｍｅｄｉａ，Ｑｕａｎｚｈｏｕ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Ｑｕａｎｚｈｏｕ Ｆｕｊｉａｎ ３６２０００，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Ｌｕ Ｘｕｎ ｉｓ ｔｈｅ ｏｎｌｙ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ｗｒｉｔｅｒ ｔｈａｔ Ｃａｎｘｕｅ ａｐｐｒｅｃｉａｔｅｓ，ｗｈｉｃｈ ｓｔｅｍｓ ｆｒｏｍ ｈｅｒ ｕｎｉｑｕｅ ｖｉｅｗ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Ｃａｎｘｕｅ ｐｒｅｓｅｎｔｅｄ ｈｅｒ ｓｔａｎｄｐｏｉｎｔ ｏｆ”ｎｅｗ ｅｘｐｅｒｉｍｅｎｔａｌ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ｔｈｅ ｂａｓｉｃ ｆｅａｔｕｒｅ ｏｆｗｈｉｃｈ ｗａｓ ｓｈｏｗｉｎｇ ｔｈｅ ｉｍａｇｅ ｏｆ“ｄｉｖｉｄｅｄ ｓｏｕｌ”ｏｆ “ｈｅｌｌ ｉｎ ｈｅａｒｔ”．Ｃａｎｘｕｅ’Ｓ ｎｏｖｅｌｓ ａｎｄ Ｌｕ Ｘｕｎ’Ｓ“ｗｅｅｄｓ”ｈａｖｅ ｓｕｃｈ ｆｅａｔｕｒｅｓ．Ｅｖａｌｕａｔｅｄ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ｈｉｓｔｏｒｙ 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Ｃａｎｘｕｅ’Ｓ ｐｒａｃｔｉｃｅ ｓｈｏｗｓ ｉｔｓ ｕｎｉｑｕｅ ｖａｌｕｅ ａｎｄ ｓｉｇｎｉｉｆｃａｎｃｅ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ｈｉｓｔｏｒｙ ｂｅｃａｕｓｅ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ｉｓ ｎｏｔ ｇｏｏｄ ａｔ ｐｒｅｓｅｎｔｉｎｇ ｓｕｂｃｏｎｓｃｉｏｕｓ ｏｆｆｉｇｕｒｅ ａｎｄ ｉｍａｇｅ ｏｆ“ｄｉｖｉｄｅｄ ｓｏｕｌ”．Ｃａｎｘｕｅ’Ｓ ｒｉｇｉｄ ｗａｙ ｏｆｔｈｉｎｋｉｎｇ ｉｓ ｎｏｔ ｒａｔｉｏｎａ１．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ａｎｘｕｅ；Ｌｕ Ｘｕｎ，；Ｎｅｗ Ｅｘｐｅｒｉｍｅｎｔａｌ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ｄｉｖｉｄｅｄ ｓｏｕｌ；ｓｉｎｉｆｇｉｃａｎｃｅ ｏｆ 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ｈｉｓｔｏｒｙ；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ｅｖａｌｕａｔｉｏｎ 责任编辑：张奎华 １２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