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论视角下的《爸爸去哪儿》的 走红及流行语传播现象分析 谈倩 （西北师范大学甘肃兰州７３００７０） 摘要：模因论是一种解释文化进化的理论，模因是文 一、模因论概论 化信息的基本单位，是人类文化传递的复制因子，以模因论 “模因论（ｍｅｍｅｔｉｃｓ）是基于达尔文进化论的观点解释 为理论基础，对当红综艺节目《爸爸去哪儿》的走红及其流行 文化进化规律的一种新理论。它试图从历ＢＣ＃Ｏ共时的视角对 语传播从模因传播类型、模因传播过程、模因特性三个方面 事物之间的普遍联系以及文化具有传承性这种本质特征的 进行分析，揭示其流行原因。 进化规律进行诠释。”１１］模因（ｍｅｍｅ）源于社会生物学，最早出 关键词：模因论 《爸爸去哪儿》 流行语 模因 现于新达尔文倡导者Ｒｉｃｈａｒｄ ｄａｗｋｉｎｓ的著作《自私的基 因》。模因（ｍｅｍｅ）在拼写上与基因很相似，在词源上，它来自 希腊词ｍｉｍｅｍｅ（模仿）。在广义上，任何一种观念、语言、文 《爸爸去哪儿》是中国湖南卫视推出的亲子户外真人秀 化，任何一个信息、行为都可以通过“模仿”而被“复制”，进而 节目，这档节目自２０１３年１０月１ １日起于湖南卫视播出 进行传播，这种现象可以被称为模因。就像《爸爸去哪儿》这 后，引发收视狂潮，收视率节节攀升，观众口碑极好，甚至有 档综艺节目就是引进自韩国综艺节目《爸爸！我们去哪儿？》， 人赞叹是“今年最棒的真人秀节目，没有之一”。这档名人代 这本身就是一种模因，是一个节目通过复制其模式、内容、名 际沟通纪实节目将视角对准亲子关系，在风景优美但生活 字并改为新的适合中国观众的内容得到另一种传播。 条件朴素的乡村环境下，五个明星爸爸在没有妈妈的帮助 二、模因的传播类型 下单独和自己的宝贝们，完成节目组设置的一系列任务。 布莱克摩尔将模因（２００１）的传递方式分为两种：对结果的 固爸萌娃的组合、真诚坦然的交流、天真童趣的话语、真实 拷贝和对主导信息的拷贝。我国学者何自然将模因的传播类 毫无做作的感情流露，都让此节目在众多的选秀节目中脱 型和方式分为模因基因型传播和模因表现型传播。模因基因 颖而出，也让这五对明星父子变得家喻户晓，这是一档真 型传播是内容相同但是其传播形式不同的一种传播方式，而 正适合一家人一起收看的综艺节目。除了孩子们自然天真 模因表现型是内容不同，但是拥有同一种形式的传播方式。 的可爱模样、让人温暖的父亲与孩子之间的情感外，很重 （一）模因基因型传播 要的就是萌娃们的童言无忌让观众忍不住捧腹大笑、津津 模因基因型传播是内容相同，但是却用有可能相同有可 乐道，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而且自然而然地融 能不同的形式进行传播的类型，根据我国学者何自然（２００５） 入了生活中的一部分。“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此句 的分类，模因基因型传播继续可以分为：相同的内容直接传 歌词一出，一定有很多粉丝会情不自禁地唱出整首主题歌 播和相同的内容异形传播。我们经常用到的固定的习语，名 曲，并且不同版本的《爸爸去哪儿》也在网络上流行，还有 言就是相同内容的直接传播，比如我们常常用“山重水复疑 诸如《学霸去哪儿》的改编也受到热烈追捧。Ｋｉｍｉ奶声奶 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来表达事情拥有转机的喜悦心情，我 气的“爸比，我要喝奶奶”已成为某品牌刚刚出炉的广告的 们常常用“愿得－－６＇人，白首不相离”来表达对于爱情的渴望 广告词。明星田亮对自己女儿的称呼“森碟”，还有充满乡 与执着，再比如女汉子、土豪这些网络流行语也都是相同的 音的“不ｚａｏ急”为大家增加不少乐趣，同时也成为了某品 内容直接传播的例子。然而不同时代不同地方不同身份的人 牌点读机的广告原型。与此同时，《爸爸去哪儿》同名电 对自己的妻子有着不同的称呼，在古代，黄帝称妻子为梓童， 影，同名书籍的陆续推出也受到热捧，甚至引起了英国 宰相称妻子叫夫人。现代，有人称妻子为太太，年轻人叫媳 ＢＢＣ和《洛杉矶时报》的关注。从这些现象可以看出《爸爸 妇，老年人称妻子是老伴，四ＪＩ１人称老婆为堂客，河北人称老 去哪儿》及其流行语的传播之广、影响之大。本文将从模 婆为家里的。这些不同称呼的内容是一样的，都是妻子，只是 因理论的角度，对《爸爸去哪儿》的走红及流行语传播从模 其表现形式因时因地因人而异。所以这是相同的内容异形传 因传播类型、模因传播过程、模因特性三个方面进行分析， 播的典型例子。同样，《爸爸去哪儿》中也有许多模因基因型 揭示其流行原因。 传播的例子。Ｋｉｍｉ在这档综艺节目的表现堪称让人心都萌化 ２０１４￣５期（总第１１７期） ｉ东南传播 了，而最萌的不过他那句奶声奶气的“爸比，我要喝奶奶”，同 趣继续关注。理解意味着模因可以进入宿主的认知体系中。 样就是这句“爸比，我要喝奶奶”就是模因基因型传播的例 最后，接受的意思是模因能够与宿主的认知体系中相关部分 子，有很多观众包括我们周围的人都会对于这样的称呼跃跃 或能引起反应的部分进行连接。《爸爸去Ｏ，ｌｌＵＬ》的热播受到作 欲试，网络中也衍生出了许多关于“爸比，我要喝奶奶”的各 为宿主的人的关注，并且将自己觉得有趣的部分与对话吸收 地方言版，各国方言版，内容相同，都是以这句话为原型，只 进入自己的的认知体系中，最后将这些部分与人们本身已有 是有些直接运用于自己的生活中，而有些则是用不同的方言 的认知体系中的已经存在的相关内容或者能够引起反应的 进行表达，是典型的基因型传播。 （二）模因表现型传播 部分进行连接，从而接受《爸爸去ｏ，ｌｌ；ＪＬ》中的流行语。 （二）记忆（ｒｅｔｅｎｔｉｏｎ），顾名思义，就是模因以某种形式 模因表现型传播采用统一表达方式，却表达不同内容的 保存在宿主大脑中并且在需要时可以使用该模因的过程。宿 传播类型。按照我国学者何自然的分类，模因表现型传播同 样可以更加详细地分为三类：“同音异议横向嫁接、同形联想 嫁接和同构异议横向嫁接” 】。同音异议横向嫁接意味着无论 是句子还是词语，都保留其原来的结构，只是将其中的某个 字或词用一个相同发音却不同意义的字或词代替，而后产生 不同的意想不到令人印象深刻的效果进行复制和传播的一 种方式。例如美国ＯＩＣ眼睛公司的广告“Ｏｈ ｌ ｓｅｅ”跟公司名 称“０１Ｃ”同音，巧妙地将意义赋予了相应的字母，突出了自己 公司产品的特性并且让人觉得有趣，令人印象深刻。第二种 特 模因表现型传播是同形联想嫁接，就是词语或句子本身没有 另Ｕ 任何的变化，只是将这些词运用于各种不同的特殊的语境， 推 荐 使这些普通的词拥有了特殊的新的含义，通过这种方式进行 复制传播会给人一种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感觉。例如一个 品牌的袜子的广告词“浪莎——不只是吸引”给人感觉意味 深长，充满想象力和神秘感，这就是通过模因的联想嫁接来 达到吸引消费者的效果。最后一种就是同构异形横向嫁接， 从词义就可以看出，这是一种结构和形式都相同，但是根据 不同需要在结构和形式中填入相应内容的进行复制和传播 的方式。网络上生活中都红极一时的甄缳体就是使用这种结 构进行传播的例子。将不同的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添加到 “想来……是极好的”、“……原来是最好不过的”和“……倒 也不负恩泽”这样的句式中，就营造出一个具有美感的甄嫘 体。当然《爸爸去￣，ｌＰＪＬ》中也不缺少如此的模因表现型传播， 将“老公”“闺蜜”“老大”等填入句式“……，我们去哪儿”中， 就会有适合不同人群的《……我们去￣ＩＵＬ），同样我们还可以 将自己想要表达的不同内容填入到“爸比，我要……”、 “……，你好好的啊”、“……酷不酷？”等这样的句式中，就展 现了一种小孩独特、可爱、天真的对话方式。 三、模因传播的过程 在模因论中，模因经常被描述成“病毒”，模因不断出现、 接受、复制、传播的过程就与病毒在人体内感染、寄生、复制、 传播的过程是类似的。将模因描述为“病毒”，通过类比病毒 感染的过程进行形象的阐述，有利于人们对于模因为什么发 生、怎样发生这些问题的理解。 “弗朗西斯・海拉恩认为，模因从被新的宿主选择并随后 被传递，要经过同化、记忆、表达和传输四个阶段，而这四个 阶段周而复始，形成一个完整的复制圈。” 《爸爸去哪儿》流 行语的传播也正是经历了这样一个完整的复制传播过程。 （一）同化（ａｓｓｉｍｉｌａｔｉｏｎ），“指呈现的模因被宿主注意、理 解和接受。”１４］注意就是指宿主注意到模因载体的存在并有兴 东南传播２０１４年第５期（总第１１７期） 主对于模因的记忆时间越久，印象越牢固，此种模因能够传 播的几率也就越大。《爸爸去￣ＩＵＬ）中萌娃们的童言无忌留给 了作为宿主的人深刻的记忆和印象，并且湖南卫视一系列的 兄弟节目增加宣传力度，使萌娃固爸的言语的印象在宿主大 脑中不断得到加强。 （三）表达（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ｏｎ），是将记忆中的模因，根据宿主自 己的需要以及自己的感受，用语言、行为等～系列其他人能 够感知的方式展示出来的一种行为。《爸爸去哪儿》不同版本 的演绎正是拥有不同经历的宿主即人结合它所带给每个人 的感受记忆进行重新创作，从而表达出自己的感受与理解。 （四）传输（ｔｒａｎｓｍｉｓｓｉｏｎ），就是将上一步骤中形成的想 要表达的东西通过能够保证其准确性、完整性的承载物传递 给一个或者多个宿主，这就完成了最后一个传输阶段。《爸爸 去哪儿》的粉丝们，其实也就是这种模因的宿主，按照自己的 需要进行表达，把自己的表达发布在网络上等进行传输，更 多人的转发、评论会进行再次传播，从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 模因的过程。 四、模因的特性 Ｄａｗｋｉｎｓ认为成功的模因具有长寿性、多产性和复制忠 实性。什么是长寿性？长寿性就是一个单独的模因在由众多 模因组成的模因库中保留的时间长，模因库中的模因是不断 淘汰并且更新的，有些模因长久存在，却有更多模因都只是 昙花一现，只流传很短的时间就会淹没在众多的模因海洋 中。网络词汇的特殊性使得大多数词汇应运时代而生，又因 为时代的发展而逐渐消亡。至于《爸爸去ＤＪｌＩＪＬ）流行语的模因 能够存在多久、保留多久、有多持久的生命力，是需要时间来 检验的。成功模因的第二个特性是它具有多产性，多产性是 指模因复制传播的速度快、范围广、种类多，一个模因的受欢 迎度决定了模因的多产性，而一个模因多产性的程度，说明 其受到人们的欢迎程度。有些词在短期内会迅速复制传播， 迅速走红，可是无法保存很久。《爸爸去Ｄ，ｌｐＪＬ）中流行语的模 因，就目前来看，受欢迎程度毋庸置疑，它的不同版本出现在 不同公司的年会中，同样它以不同的形式继续着带给人们的 温暖，但是其长期的生命力还是需要时间的检验。最后一个 成功模因应该具有的特性是复制忠实性，复制忠实性的意思 是复制的越是忠实的模因，原版就越能得到保留，李白、杜甫 能够流传千年，传统的风俗习惯能代代流传就是因为这样的 复制忠实性。每个阶段模因都会遵循达尔文的“适者生存”的 自然规律，都会在这样的自然规律的过滤下，剩下最后的有 持之以恒的影响力的模因。
